最好的时代(5)

“让我们来一起捋一捋吧，唐女士。“见我一直沉默，潘思明继续开口，”最近的两百年时间内，我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我不知道‘根本性’这个词会不会用得太大？毕竟在您面前谈这些多少有些班门弄斧……“
成语倒是保留下来了。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在2019年之前的人类千年……或者可以宽泛地算成上万年？总之，在这段漫长的历史中，人类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的。从早期智人，到进入农耕社会，再到封建王朝与众多帝国的兴衰，以至于后来的工业革命和信息时代，人们的活动范围都呈现的是一种越来越大的趋势。并且大范围聚集在一起的社群组织是必不可少的，学校、公司等等。而在2019年之后，由于疫病的强传播性，以‘隔离’为由，这样的趋势被遏制了，于是逐渐发展出了我们现在的生活模式……我这样说对吗？”
“嗯，我们会把你刚刚提到2019年之前的一整段历史都概括为‘前疫情时代’。与之相对应的，在当今的历史学体系中，从2020年到2116年这将近一百年的时间被称作‘疫情时代’，而在那之后一直到现在，也就是2204年，都被称为‘后疫情时代’。”我重新抬起头注视着他，此时他依旧保持之前正坐的姿势，“2019年确实是一个重要的节点，你说得没错。但是活动范围的缩小并非是完全由隔离所导致的，倒不如说‘隔离’是一个催化剂，它逼迫人们去挖掘互联网的潜力。走在时代最先锋的就是你说到的诸如学校和公司的大规模传统社群。在疫情时代的一百年间，由于没有疫苗和特效药，疫情反复地爆发。这些社群只能通过网络会议的形式维持正常的活动。一开始，他们只在间断的疫情爆发期间采取网上交流的模式，”我停顿了一下，确保他跟得上，“但是后来，前疫情时代人们的大活动范围让疫病的爆发分布复杂，这些社群疲于管理，干脆采取了完全线上交流的模式——比如说一些大学会整学期采用线上授课的方式来减轻管理压力——事实证明，在当时，已经有相当多的事务都可以仅仅通过网络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