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芳汀(13)

芳汀一进来，便走到角落里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她的模样很像是一条受惊、害怕又无助的流浪狗。
沙威到办公桌前坐下，警察局里执勤的士兵为他点了一根蜡烛。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公文纸，开始写起来。
对于芳汀这类人，法律已经把他们交给警察处理了。警察可以为所欲为，肆意剥夺他们的自由。
沙威的表情极其严肃而冷漠。他刚刚亲眼看到一个妓女在大街上伤害一个具有选举权利的绅士，这让他怒不可遏。在他眼中，这个社会是由具有选举权和财产的公民的，这样的公民决不能被娼妓所侵犯。
他专注的写着，写完后，签上名，将纸折起来，交给值勤的士兵，然后转身对芳汀说：“判你六个月监禁。”

芳汀顿时浑身发抖，她号叫起来：“六个月！六个月监禁！六个月，每天能挣7个苏！我可怜的珂赛特怎么办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还欠德纳第家100多个法郎，探长先生，这情况你知道吗？”
芳汀“扑通”一声跪在石板上，双手合拢，并用两个膝盖在满是泥浆的石板上往前爬行。
“沙威先生，您行行好吧。我向上帝发誓，我没有犯错误。您没有看到最初的情况，是那位先生，是他先把雪塞进我的衣服里，我好好走着，根本没有招惹他。您说，这样有道理吗？我承认不该发火，这次您就饶了我吧，我会去找那位先生，请求他的原谅。您不知道我的情况，我原来在马德兰市长的工厂里干活，后来被他们赶了出来。如果我坐了牢，我那苦命的孩子怎么办呢？他还小，根本不能自己谋生，她会活活饿死的呀！她会被德纳第一家扔在大街上，让她自生自灭。”芳汀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