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芳汀(18)

“可是什么，我提醒你注意1799年12月13日颁布的法律，关于擅自拘捕问题的第八十一条。”
“市长先生，请允许我……”
“不要讲了！”
“然而……”
“出去！”马德兰市长吼起来。
沙威只好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往外走去。
芳汀闪开门口，惊愕的看着沙威探长从自己面前走过。
这样一段短暂的经历，让芳汀受到震撼，同时又有说不出的恐惧。他仿佛看到天使和魔鬼在她面前争斗，一个为了她的自由、灵魂和她的孩子；另一个让她陷入黑暗。
最终，天使胜利了。
然而，天使的胜利又让芳汀战栗不止，因为她面前的天使、她的救星，恰恰是她最憎恨的人，恰恰是那个把她赶出工厂的人。就在他认为自己对这个人恨之入骨的时候，他却救了自己。芳汀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站在那里，浑身颤抖。

沙威出去后，马德兰市长转过身，声音缓和的对她说：“我听了您的叙述。您讲的情况我一无所知，但我相信那时真的。您离开工厂后，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这样吧，债我替您来还，孩子我也可以帮您接过来，您和孩子的生活费由我来负担。您以后住在哪里也由您决定，您不要再工作了，我会负责您需要的开支。我希望您将来生活愉快，同时也是一个诚实的人。现在我要告诉您的是，在上帝面前，您始终是个圣洁的女人。”
可怜的芳汀，她怎么能突然接受这些看似天堂般的现实美景呢？她就要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她就要摆脱这种低贱的生活了！她可以和小珂赛特一起过上自由、富裕的生活了！仿佛从痛苦中透出了一道幸福的光，这让她承受不住，哭了起来。

她双膝弯下来，跪在马德兰市长面前，未待他制止，就拉起他的手，把嘴唇压了上去。
随即，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