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糖簧（三） 真凶难辨(5)

彭哲笑着说：“兼而有之，兼而有之。”
常征拿起激光笔，圈住屏幕上的“波导”二字：“这也从侧面佐证了，波导和父母的关系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
“可以这么说，但是——”钟军拿起另一份材料念道，“据死者亲戚描述，四五年前，波导在出国之前，曾经与父母发生过不止一次激烈的争吵。许多人都表示，他们吵架有个特点：不分场合，不避熟人。这个亲戚还说，感觉他们俩‘总拿人家波导当小孩儿’。”
“一个模棱两可的证词。”常征总结道，“从结果倒推原因自然容易，但我们要做的是从原因推导结果。”
钟军也赞同这一点：“无论如何，这最多说明这个家庭关系不像表面那样和谐。家庭矛盾谁家都有，但绝大多数不会演变到行凶杀人这一步。”
彭哲苦笑着道：“我怎么有一种越绕越远的感觉？每个家庭，每个个体，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与案情未必有关。如果折腾到最后，发现只是单纯的交通事故，我们岂不是在浪费纳税人的资源？”
“你听说过CIH病毒吗？”常征说。
“那是什么？”彭哲确实没听说过。
“当年猖獗一时的电脑病毒。CIH这个名字，正是病毒作者‘陈盈豪’的威妥玛拼音首字母。”常征讲道，“数据证明，作案者一定会留下自己的‘个人印记’，可能是有意留下，也可能是无意为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所以常征引而不发，不必把话点透。实际上，常征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一个复杂案件的告破，有时候不单需要逻辑缜密，更需要远在星辰之外的运气眷顾。然而常征一贯自诩“非主流”领导，提振士气，在他看来具有最高的优先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