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14)

“想要一个孩子吗？”我问。
你吻了过来。
十三
过了很久，当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推开探监室的门时，亲信又如苍蝇般凑了过来：“姜主管，关于采访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也很为难，可最后还是要按规矩办事，这您是知道的。时间到了之后，我还守在了门口，拦住了几个想要进去的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姜主管，您还好吗。您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很令人担忧。”
“我没事。”
“那我们也就不给您添麻烦了。就在刚刚，我们还为您的车申请了宵禁期间的特别通行权。那就还得拜托您在之后的报道中替我们美言几句，我们监狱明年的预算就指望着您了……”
当我驾车离开监狱时，愤怒的人群早已全部离去了。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远处依稀有武装无人机巡逻的踪影。马路十分空旷，回公寓的路上畅通无阻。
不知怎的，我开着车，竟绕起了路。途径国家广场，远处依旧洁白的是林肯纪念堂。我想起自己上学时背过的《葛底斯堡演说》：
“如今我们正在从事一场伟大的内战，以考验我们或任何一个受孕于自由并献身于上述理想的国家是否能够长久生存下去。”

这句话，在两百多年后的今天想来，却显得有些可笑了。
武装无人机依旧在头上轰鸣，我回到公寓，一夜无眠。
第二天未到破晓，仍在宵禁时，我便驱车上了高速公路，直奔密歇根湖。
车上的广播直播着审判大会，尽管我将音量调到了最低，可还是在中午十二点整的时候，真切地听到了那声枪响。
“砰”
我的心头一颤，手中的方向盘没有拿稳，险些冲下高速公路。
这一路十分的漫长，开了很久。下午五点多、已是黄昏，我才赶到密歇根湖边我们曾住过的那个院子。那里的茉莉花已经不见了踪影，枯萎的枝干诉说着我记忆中它们的历史。
我强制着不去回忆它们，径直走向屋子。我记得，之前的你会一直在这里存放一台备用的电脑。擦去上面的浮土，我打开了它。
“请输入密码（剩余三次机会）：”
看着那闪烁的光标，我微颤的双手输入了你的常用密码。
“密码错误。”
我的生日，“密码错误。”
我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想起了你最后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