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呢喃(5)

“对于不信任守护者的人，我无话可说。”
就这一句把所有人的心理防线都挑破了——没错，他就是来了这般作大死的暴论，然后他把话筒往架子上一放，拉起让.巴尔就往外走。
话筒没用铁夹扣好，摔在地上，被无数倍放大的轰鸣回荡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会场里。
人们的信任崩塌时就这个声音。
出去后指挥官和让.巴尔登记结了婚，被涌上来的人群拦住问问题，指挥官笑而不答，没有思想的暴民就动了手。
让.巴尔被人拦着，又不能开炮——指挥官跟她说过不能对着群众开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指挥官的身影渐渐地在拳脚下支离破碎。
事情毫无疑问地闹大了，闹大了反而就好收场了。东煌当局悔不当初，宣布给指挥官“平反”，短短几个月内认知被数次打碎又翻新的东煌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指挥官算是死得其所了——
吗？
反正让.巴尔是离队了。
她带着指挥官一句“要保护好我们的人民”离开了承载着伤心的地方，远赴重洋，在罪魁祸首的土地上保护着同样无力的可怜人。
言尽于此，听众有的惊讶有的追悔，有的怀疑有的恐惧——毕竟白鹰放出的视频上，一轮舰炮过去轰沉航母的就是让.巴尔，这么一炮下来摧毁一片住宅区不成问题，保不齐她就是来复仇的。

所以有人心疼有人弥补，有人离开有人传谣。但所有人的深层心理却玩儿命的统一——不相信。
不相信她能真的就这么放下爱人被害死的仇恨，不相信她的度量真的就大到以德报怨即使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并未参与对她丈夫的猎杀。说白了还是心里的芥蒂作祟，不想承认如此沉重的罪责人人有份，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找客观原因为自己脱罪。
黑夜是褪去了，可被黑夜腐蚀的土地再想恢复正常绝非易事。
所以在两个人又离开保护范围后，家里平安下来的林希拎着一瓶洋酒走到了在柜台后摩挲一把军刀的让.巴尔面前，“小姐，我能陪你喝两杯不？”
“行啊。随意点。”她将军刀贴在唇上，片刻又松开，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两个玻璃杯放开。
这个动作他见过。当时她去收拾扣货的海关高官子弟，被该人带人包围，她就是这样抽出腰间的军刀贴在唇上，然后冲上前去，大获全胜。
“这个刀是……指挥官的吧？”把两杯都倒满后，青年小声试探着问道。
“对。”她拿起酒杯小啜一口。
“今天来辞职的那两个人跟您说了什么？”
“谈了挺多，问我恨不恨人类，我说这个问题真可笑，他们就说我肯定在积存势力要颠覆白鹰，到时候拿他们当枪使，我不理他们，就越说越离谱，最后老陈把他们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