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呢喃(2)

黑色吊带挂脖短背心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灰蓝色毛边牛仔短裤更衬得颀长双腿莹白如玉。明明是极尽热辣的劲装，却被她穿出几分不可平白接近的威严感来。
她垂着头，手下动作不停，锃光瓦亮的酒杯让斜照的阳光一晃，闪得扎人眼。
过了几分钟，她把酒杯往桌面上一顿，随即开口道，“站起来，大男人下跪成何体统？”
声音富有磁性，明丽中带冰冷，语调跟一条线没有区别，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好。”年轻人慌不迭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但依旧低着头，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女人放下搭着的腿起身，纤足蹬着罗马式高跟凉鞋，比年轻人高出一头，“多大？叫什么？”
“林希，今年二十。”
“从哪来的？”
“我是东煌人——碧岛来的，下海讨生计，结果……”
“为什么下海？”
“老娘生病，家里钱花光了……”
她点点头，随手拉开柜台的抽屉，从里面放着的支票本上撕了一页写几笔后扔到他怀里，纸片还没落到青年怀里，她已经跨步走出老远去，只留下淡淡一句：”别担心，回去等着。”
青年不知为何，又不敢问，只能往门口走。
吧台旁边坐着的中年人拉住了他，“小林啊，你不是新来的，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我来之前就听打这儿回去的街坊说海港这边有个很大的别墅当酒吧，老板娘叫让.巴尔，是个侠客，东煌人遇到什么危险都能找她，有求必应。”
“话是这样不假。她那人，你别看着冷冰冰的好像谁欠了她一个银行，其实人好得很。我找她帮过不少忙，她都是二话不说直接搞定，弄得我实在不好意思，就帮她打理酒吧收拾些杂碎啥的。”
“啥人叫杂碎啊？能在这么厉害的人开的酒吧里闹事，上辈子是阎王吓大的吧？”林希来了兴趣，随手拖过一把转椅往中年人身边一墩。
中年人往外扫了几眼，随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就你知道吧？做个好人可不容易，帮的人多了，就有那贱皮子的觉得是理所当然，鸡毛大的小事都要她帮忙，甚至还有直接上门要钱的。碰见这种人，不消她说什么，我通通给都赶出去。这群子垃圾啊，目的达不到，就出去到处说小姐家坏话，也骗了不少人，现在的顾客明显没有之前多了。唉，造孽。”
“咋还能有恁不要脸的呢？”林希忍不住拍桌子，声音引来了旁边几个顾客回首侧目。
“就有啊，你能怎么着？还不少呢，我就见过一个小年轻，二十啷当染上毒瘾，隔三差五来要钱，不给就在店里撒泼。后来我都不让她去了，看见他就赶。然后他为了吸毒欠了高利贷，天天扒门，还砸窗户。最后吸死了，家里人怨小姐，说她给钱就没这事了，把尸体扔酒吧门口。最后葬礼是小姐办的，我看不下去就公告说这家人以后什么忙我们都不帮，她还要我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