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全文）(5)

“要死了啊，交代后事，神经病。”郎东哲骂了一句。他起身走到前台，结了帐，搀扶着王春彧上车。
王春彧是郎东哲看不透的人。他似乎把性和爱分的很清，有时候却故意犯糊涂。王春彧也不顾家，工作起来拼命，经常回来很晚。但是郎东哲从不介意，他已经四十五了，只想找个人过好后半辈子，安安稳稳。
晚风划过郎东哲的脸颊，让他清醒过来。他和王春彧同居也有五年了，但是他说不清他与王春彧的关系。他告白过王春彧无数次，但王春彧每次都一边回绝他，一边勾引他上床。他们不像平常夫妻，也不像同居的室友，更像是人尽皆知但自以为把秘密隐藏很好的情人。
等郎东哲把王春彧扛上楼，正好遇见睡在楼梯里的蒲熠星。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惨白，挂了彩。郎东哲打开门，把王春彧背进屋里，又出来叫醒蒲熠星。“阿蒲，进来睡吧，别着凉。”
蒲熠星迷糊着醒过来，跟着郎东哲进了门。“谢谢郎叔。”
“咱们都是邻居，有什么可谢谢的....你父亲又喝酒了？”郎东哲说着，从药橱里找出碘酒和棉花团。

蒲熠星接过东西，一边上药，一边摇摇头说:“没，我带小何恩齐回来的时候被我的同学跟踪了，才打起来的。他知道后，把我赶了出来。”
蒲熠星对他父亲的称呼就是“他”。他似乎一直记恨他的父亲，若不是理智驱使，他或许会失手杀了那个生而不养的男人。
“行，那你也早点休息吧。”郎东哲说完，回房间照顾王春彧去了。他给王春彧煮了醒酒汤，帮王春彧换下衣服，擦了擦脸。等郎东哲忙完，蒲熠星已经蜷曲着身子睡熟了。何运晨和曹恩齐也在屋子里睡得安详。
“或许，我们才是一家人。”
两个中年男子带着三个男孩，蜗居在同一屋檐下。郎东哲和王春彧拼命工作，三个孩子也争气，成绩都很好。这样的平衡，打碎在一个沉静的午后。
王春彧和郎东哲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摆着郎东哲的病例。王春彧看着郎东哲，郎东哲能做的只有眼神躲闪。
这样僵持了十分钟，郎东哲主动开口。“查出来了已经三年了，没得治。阿蒲在国外呢，等他回国再告诉他，机票很贵。小何现在大学，恩齐高中，都是用钱的时候，把钱留给他们，比给我治病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