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高举手臂(10)
大学毕业,两个人就住在一起了。
加百列把男人用一只手轻柔优雅按在地上,男人流畅的倒下,加百列接着从乱糟糟的翅膀里翻出来一把牛耳尖刀,随便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在男人的背上比了一道完美的直线。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反射性的别过头。但我发现世界还是没变,加百列,男人,牛耳尖刀都在我的视野中央。
“看着。”
加百列的声音一瞬间似乎有了人味,我眨了眨眼。
“3,2,1。”
男人张了张嘴。
加百列把刀沿着直线刺进男人的脊柱,淡红的液体透过袍子渗了出来,加百列继续沿着袍子切割,有股汽油的味道浓浓的飘过来。液体一滴一滴的漏出来。像一台破机车,男人仍然张着嘴,似乎那就是从教科书上学来的,他表达痛苦的方式。
我没什么选择,只能看着。
沉默。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不听不说不挣扎,他们在看加百列。
加百列很快就解剖到了尾骨的地方,男人的嘴好像累了,慢慢的闭上,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环顾四周,好像没有人和我一样惊讶,没有人和我一样傻张着嘴,没有人和我一样......恐惧。
我拉住刚才的小孩,他用不存在的眼睛看看我,用不存在的嘴巴拉出一个微笑。
“那是你爸爸吧?”
“对呀。”
“你知道他在被做着什么吗?”
“解剖呀!就像切鱼一样。”
“你不觉得......”
“叔叔,你看,爸爸长出了尾巴,那就得割掉,存在于此,就有割与被割的义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法则,这样的空气,谁适应了,谁才能活着。像我和我爸爸,我身上有他的遗传,我的意识里有他的思想根系,但我应该永远信仰上帝,上帝的血肉就存在于我的身上,上帝才算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兄弟,我的土壤,我的房屋,我的书籍。”
简直就像迦梨,那个成为一切的印度老婆子。
我努力忍住自己的想法,没有长出尾巴。
“但,为什么要这么解剖呢?把尾巴割掉不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