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高举手臂(12)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坐下来的，我总算想起我还有两瓣屁股。
加百列也坐下来，即使我的注意力已经涣散，还是能看出他的动作有了变化：更有人味了，它完美的膝盖随便支了起来，它的表情也疲惫了许多，他张口说话的方式也不像播放录音文件了。
“本来想解剖完三个人之后再带你看看别的，但想必你也有点恶心。”
我看着他。“你不是天使。”
“我不是，这是个游戏角色模型。刚才那是个深度体验互动视频，做这个我花了不少力气。”
“这里是假的。”
“这个技术从硬件角度来说并不算太先进，市面上的A38处理器就行，用脑机交互界面给予暗示，让你自己构建世界，不过还是比那些造梦程序厉害得多。”
“你也是假的。”
“不是，我是真的，这里也是真的。”加百列，以及他身后的操纵者大张双手。“尽管现在说有点晚，但还是欢迎你来到天堂。”
女孩接到了医生的电话。
“查到你男友的病因了，之前没有检查他与外界的信息交流，有个服务器一直在和他交流信息，数据量太小了，我们都没有发现，但那绝对就是他昏迷的原因。”
女孩愣了一会，才想到对着医生的全息头像问：“为什么？”

“那个服务器不简单，查了一下，节点最远能查到极地轨道卫星，恐怕还是个中转站，再往下查下去就是法律问题了......现在还有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断了他的网，或者拆掉他的脑机交互界面，但这都要征求你的同意。”
医生沉默地盯着她。
女孩想起1984，想起饭后的长篇大论，想起图书室中落下的阳光。
“不。”女孩说。
医生愣愣的看着她，接着摘下眼镜，随手擦着。接着，抬眼看向女孩。
“你知道什么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女孩微笑着摊开手。“如果他没别的问题，就办个出院手续吧。”
加百列向我伸出手。
“来吧。”
“去哪里？”
“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那也是梦？”
“对啊，但是是很多人一起做的很久很久的梦，从古代到现代，从虚拟到现实。在那里，战争不是和平，无知不是力量，奴役不是自由。更重要的，你会知道你为什么做。”
我握住了加百列的手，上面满是老茧，和光滑的手背形成了强烈反差。双重思想。
“诸君，生火时分已到！”我笑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