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高举手臂(8)

“好的！”
加百利站起身，略略一思索，还是拽住小孩。
“你刚才背错了一点点哦——我们存在是为了上帝存在。”加百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外形有些扭曲的牛耳尖刀，唰的一下刺入不合身的长袍中，好像有延迟一样，血浆过了一段时间才渗出来，小孩没怎么叫唤，好像已经习惯了。
“谢谢您帮我切掉了尾巴！”
“没事了，去把他们叫过来吧。”加百列摆了摆手，完美的做了个收刀的动作，刀上没有血迹。
“教育的很好啊。”我感叹。“我当时好像也能和条件反射一样背出那些纲领啊，条目啊，词汇啊……这就是从小抓起吧。”
“差不离，目前都是统一教育，把孩子带离自己的父母，经过大约五年的时间就能把孩子放回家，这样孩子能为了上帝杀掉自己的父母，可以做到这一步，那教育就很成功，很有意义了。”
“你们只教这个？”
“当然不是，但如果没有上帝的意识存在，那所有的理论，系统化的，街边流传的，只存在于自己脑子里的，没有确定形态的，都没有意义了。”
“一切为了上帝存在。”
加百列挺高兴似的点点头。“对喽。”
小孩又蹦跳着跑回来，血滴滴答的流了一路，像老电影里坏掉的机车，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柴油从油箱里滴滴答的漏出来，总会伴着皮裤，发霉的香烟，火药味和AK系列的冲锋枪出现，这个意象出现在绝对标准的大理石地面上总是有些不妥。我尽力把这些东西像扔垃圾一样都抛在脑后，尾巴没有钻出来。

小孩后面跟着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它们和小孩一样，没有五官，以杂技中走钢丝的身法走到了加百列身前，两个男人个体之间看上去差别极大，但从某个角度来看又没有什么差别，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男人看起来面容坚毅，勤劳能干，女人看起来美丽动人，贤惠温婉，就和上世纪60年代宣传画上走出来的一样。
它们对加百列深深行了一礼。
“据说你们有尾巴？”加百列微笑。
一个男人发言了。“是。”没有波动，没有感情，和憨厚老实的外貌形成了极大对比。
我悄悄瞥了一眼加百列，发现它的微笑还是没变，仍然完美无瑕。
“那就太好了。来吧，让你看看叛逆是怎么被处理的。”
女孩把书合上，看着无处不在的空气流动，视线没有地方安放，世界就以如此不设防的姿态呈现在每个人眼前，没有任何障碍的便能让人认知到事物以及推动事物运转的不同程度不同层次的规律。但世界中还存在一件没人读的很懂的事物，即人心。
这本摆在大腿上的破书里在讲一个人心很稀薄的故事，今后也会一直讲下去，直到这个世界的人心也变得很稀薄，人为的那种稀薄，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人焚书坑儒所能造成的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