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猪西猴》(4)

「佛不是众生？」
我难以回答。
重新看着这位女子，她却没有瞧我，只是自顾自地说话。
我收起了酒。
「我该怎么帮你。」
「找到他。」
「不可得。」我摇头，「他是佛，与天地同寿，而且他已创造一条自己的道，我的修为不在他之上。」
我又冲她提议，「不如放下，我这里认识的佛也不少，除了你师傅和师兄之外也可试试跟着别人修行。」
「换人修行又如何。」她看着我道，「你既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那就让我在原地等他吧。我愿意在天上等他。他说过，总有一天会渡尽众生，佛不打诳语，是么？」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颤。
「一百年等不到，那就一千年，一千年也等不到，我还有一万年……」她喃喃低语。
我看着她带来的众多法宝仙丹，知道这是一桩极好的买卖，只需要和金蝉子打声招呼，一点也不麻烦。
听说我答应，她笑了，仿佛世间所有的佛法都不及金蝉一面。

「如果你再看见他，告诉他，我会等他。」
我想起那天，喝醉的金蝉子手里紧握着的佛法，我不知他是否真的醉了，又或者是另一种逃避。
众生难渡，还是自己难渡。我想不出答案。
回到房间，已经三更天了，天上月牙弯弯，今夜，我想起了一位不该想起的人。
我给金蝉子的酒起了个名字——醉生梦死。
夏至，蝉鸣聒噪，我心很乱，生意也很少。
有的时候我会望着那坛醉生梦死发愣，看见它就看见了远去的金蝉子，想到了一个花尽万年等待的人。
当然，也会想到镇元子好吃的人参果。
这天是农历六月十五，非吉日，大事勿取。
大漠赤红的天边飘来了几朵彩云。我打着伞出门远眺，知道是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我把桌子搬到室外，斟上凉茶，摇扇等候。只见一名将军模样的人物踏云而来，见我，也不答话，坐在椅子上，开始大口的喝茶。
许久，他抬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