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猪西猴》(5)

「听说你帮人解决麻烦？」
「只要价格公道。」
他又喝一碗。
「好说，我想请你杀一个人。」
我知道那是个不得了的人。
我没有搭腔，只是继续瞅着这个高大的将军，他的眼神有一种狠厉，这种狠厉我见得多。
这种狠厉，多因为女人。
「杀谁。」
将军慢吞吞地把玩着茶杯。
「杀玉皇大帝，敢么？」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我想笑，又笑不出来，想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也做不到。
「能问问原因么？」
「因为他抢了我最爱的女人。」
「他是玉皇大帝，他可以拥有任何女人。」
「唯有这个不行。」
「如何不行？」
「因为她是嫦娥。」将军眼神开始发红。
朋友太多的弊病，就是八卦也听得多。有些消息我并不需要刻意打听。
「天蓬元帅，做神仙不好么？」我给自己倒了一碗，「掌管银河，十万水军，威风霸气还有上贡，多好。女人很多，你可以再挑一个，但神仙这个位置，就只有一个。」

他用手指捏碎了茶碗。
「等你一句话，能不能杀？」
夏至，大地滚烫，我的后背却没来由的发出阵阵凉意。
我点点头。
「能杀。」
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进了我的屋子，和我谈妥了条件，这可能是我唯一做的一次亏本买卖。也许是被天蓬感动了，也许只是自己想尝试新鲜感。
又或者，是因为金蝉子。
和他那本我从没有打开过的书。
天蓬暂时住在我这里。
他每天昼伏夜出，白天他捧着酒坛不放，晚上就爬到大漠深处看月亮。大漠里的月亮最亮最圆，他远远地望着，直到天微微发白，他才步履蹒跚的回来。
他说，他不想回到那片银河。那里处处是他和嫦娥的影子。
可我不在乎。
让他留在这里，只是怕他赖账。那天我问他，你一无所有，拿什么和我交易。
「拿我的神魂。」
「你想清楚了，你只有一条神魂。给了我，你就再也做不了神。入了恶道轮回，你说不定会做个孤魂野鬼，也说不定会做只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