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记(15)

“姓水的姑娘，还是孤儿……早点送去也好。”蒋芳喃喃。
为什么？梓墨想呼救，喉咙处却只发出一阵哼鸣。
吴忠生昏黄的灯光把吴忠生的背影拉长，投射在走廊尽头的门上。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中盘旋，掩盖不住两侧的铁栅栏里传出粗重的呼吸声。
这里关着什么？小偷，强盗，最多还有临时关押的杀人犯。
吴忠生侧目。左手边最近的牢房里关着一个少年。他坐在床沿上，双腿触碰不到地面，在半空中晃荡。少年正呆呆地望进吴忠生的眼睛。
看来和起儿一般大。
吴忠生猜测少年因为什么被关进看守所。大概是小偷小摸。
迈步，他感受到两侧的铁栅栏里传出的目光。
“哟，这不吴区长吗，来这儿消遣来了？”
吴忠生愣了一愣，回头扫视，是少年隔壁的牢房。
宋子义。杀人犯。吴忠生记得他，一个月前他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全城都知道这件事。
“还在找你老婆吗？没准她和我家那个一样，是别人假冒的哦！”吴忠生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水标，怎么还没把他送到省监狱去？”吴忠生对林水标耳语。
“首长，最近海上一直风浪很大，起雾也比较多。严承晚怕出事故，就一直拖着了……”吴忠生点头。
“尽快把他送走。”
两人不再理会两旁传来的冷言冷语，径直走向尽头的门。
在门的那头，吴忠生见到了他曾经的上级。
两人坐在门边的椅子上。桌子那头，是一位看起来还硬朗的老人，垂着头，似乎在打瞌睡。
“李天目，说吧。”林水标把之前给吴忠生看过的案宗摊在桌子上。“贪污款项详情。还有，钱用到哪里去了？你和蒋燕蒋立父子是什么关系？他们肯定知道你在贪，为什么从来没有举报过？”
李天目缓缓抬头，露出狡黠的微笑：“假如我不说，你们怎么处置我？假如我说了，又能得到什么？”吴忠生曾经觉得这位老领导的眼神犀利而明亮，而此时它却黯淡无光。李天目是一只饱经沧桑的老狐狸。
“蒋立马上来了，到时候看你贪了多少就依法判。如果你配合，可以给你争取从宽。”吴忠生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