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记(17)

叶知闭上眼。
奶奶……奶奶的声音！这是她常带我来的街角。
当叶知适应眼前的光亮，眼前只剩一棵树。这棵树长在无尽的黑色荒原之上，而天空是耀眼的白。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叶知走到树前。
漆黑的脉络自大地向上生长，沿着树干流向天际，与天空交汇在枝丫之间。
“触碰它……”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
奶奶……快四年了。
“她已经去世了，你是谁？”叶知大喊。
没人回答。
有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叶知一个踉跄，撞进这棵树。
顿时，一片黑暗，叶知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眼中没有一丝光抵达，一切声响全部稀释在无边黑暗中，甚至连鼻息都变得冰凉。
怎么办……
“有人吗？”叶知大喊，但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叶知蹲下啜泣，像个没长大孩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沙沙作响。
“跟我来……”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叶知的手。奇怪的是，叶知没有感受到恐惧。

因为那是似曾相识的温暖。
奶奶……叶知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但他真的想多停留一会儿。
这是一条很窄的石径，叶知小心翼翼地牵着奶奶的手。
叶知一路随着奶奶来到一棵石树前。
“叶知，这里是祈云水镜。”奶奶握着叶知的手。“这座岛上桂花是有记忆的，而你们叶家是岛上最古老的家族，与桂花的联系最为密切……如今，雨季将要来了。”
奶奶握起叶知的手，把它摁在石树的脉络上。
“你本不该来到这里的……有人窃取了石树的记忆。”
桂花的记忆……
“回忆起你自己的故事……你现在有了自己的职责。”
奶奶轻推叶知的肩。
坠落，无限的坠落……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像是窒息，像是沉没在无尽的黑色的海洋之中，像是将要溺死的绝望……像是似曾相识。
沉寂在一片荒凉，直到望见天空的眼睛……
叶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