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记(13)

晓风清了清嗓子：“至于腐臭味……我们发现……他的内脏已经衰竭殆尽了，甚至开始在体内腐烂。”
水梓倩觉得可怖，扭头离开诊室，大口呼吸走道上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她像从水中捞出一般。
“主任，您出汗了。”晓风递来一张纸巾。
“谢谢。”水梓倩接过。“血检结果是什么？”
“白细胞过多。我们估计是器官衰竭导致的炎症。而其余指标……一切正常。”晓风的声音开始颤抖，“想来挺不对劲的，是吧。”
水梓倩瘫坐在诊室门口的座椅上。
怎么可能……这些症状……
手机不适时地响了。水梓倩掏出手机。
是孩子的班主任。电话那头是焦急的女声。
急匆匆的电话带来糟糕的消息。
“您好，是叶知同学的家长吗？他在学校里昏迷了！”
手机摔落在地上，水梓倩觉得这个世界都可怖起来。
水梓墨日薄西山，余晖未去，而远上的月亮却已显现。几颗星点了这边的空，而另一侧又是晚霞漫天，顺着云一路烧到山前。

救护车已经开走许久了，但梓墨的心却随之飘远而未归。
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走读的同学回家，住校的同学则是前往食堂用餐。梓墨痴痴地望着远处的天，没有动身。
叶知怎么了。梓墨想起叶知骤然晕厥的情形。
是因为桂花酿吗？可我也喝了，喝得比他多，为什么没事呢？
想起桂花酿，梓墨又想哭。她竭力忍住将要流出的泪水。
吴起偷拿我书桌上的桂花去做桂花酿，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味道吗？
梓墨砸吧了一下嘴，回味之前的感受。
不过如此。用饱含思念的桂花酿出的桂花酿也该是苦的吧。
蒋院长说，那罐桂花是捡到我时身边唯一的物件。梓墨回想儿时，老蒋告诉自己，父母肯定是万不得已才将自己放在孤儿院门口，而这罐桂花寄托了他们的思念与爱。
可现在我只剩下一半不到，其余的都被那个愚蠢自大的人偷拿去做了什么所谓的桂花酿！梓墨越想越气。她气自己没有守护好那份思念，她气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