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小孩与赠与

罗镇有两所小学和一所中学。西村的那所是半日制，生源甚少，在东村的则是一周式寄宿学校。
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同样自信。西小也曾人满为患过，只可惜前前后后的，人们总会明白，对于罗镇人来说，半日制是一种让家长进行难得的自我苛求的奢侈品。
许是寻常日子无趣，在此之前，他们过着按部就班又对社会不甚重要的生活，这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第一次能决定他人的命运。
这样隐喻意味十足的选择，他们正襟危坐，心底摩拳擦掌又跃跃欲试。大家都把这所小学当成了试金石，前人认栽，后面就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
然后再是怨恨，怨孩子不够懂事，恨令人如此难堪的挑战的出现。如果天底下的孩子生来就归别人管就好了，为了不露怯，他们需要做的事儿越少越好，而且没有对比，更不会显露出所谓的懒惰怕事。
先生下女儿的，享受到了女儿的乖巧，便总想再生个儿子回来，然而侥幸生下的儿子又饱经世故，才接着闹起了呼天抢地的委屈和后悔。
大家们宣说的低风险、高回报深入人心，看着周围十之八九的失败案例，莽撞的后来者总有认为自己是例外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