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裂像虚焦》（3万字，慎点）(12)

我不愿再过多停留，当你不知道你错在哪里的时候，你只能选择错得少一点。来不及挑选，我胡乱点兵，甚至好像还有一些别的影碟混入其中，我端着一大摞狼藉的光盘，趴在柜台上，在老板递来的单子上鲁莽地签字……《落花流水围剿血刀老祖》？这是花铁干诬陷狄云之前的情节吗？什么？典藏版？典藏版跟精华版的区别又是什么……对了！押金呢？我要付多少押金呢？……三百？四百？我这里确实拿了不少……五百！五百总够了吧！结账吧！不用啰嗦……地心引力比平时更大十倍地作用在我的头部，我知道我又吃了老板的亏！但有什么办法呢，你总是在他们面前完全透明，好像深海生物一样，连你心脏和血脉的膊动都一览无余。
我搞不清楚是哪里出错了，我越是在意，就越是紧张！越是想把一切都处理得天衣无缝，就越是错漏百出！越是想亡命天涯，就越是自投罗网！
哎！最蹩脚的罪犯不是那些总是暴露行迹的人，而是那些总是要回头检查脚印的人。
……跟我的拙劣比起来，他们才是最下流的一帮！他们明明知道一切，却要在这里戏弄我。让我不断地落入自相矛盾，不攻自破的窘态。

她那副毫无破绽的样子，让我恶心。
好像总是那么体面，那么风情万种，她总是能在跟你照面的一瞬间计算出一张最无懈可击又密不透风的笑容来。
这就是你们的乐趣所在吗？你们的乐趣就在于看到一个可怜人展示出那种愚昧又不至于会威胁到上流人物的——“一种适度的丑态“吗？真是精妙呢，既是要充分显示出小丑道德上的卑劣, 又要以不破坏美的单纯与和谐为原则。你们那故意高纵的笑声究竟是因为小丑的可笑，还是为了让自己置身事外，作彼此心照不宣的确认呢……
——“告诉我吧！”
我直面他们。停止你们的游戏！是的，我输了，我承认，我一败涂地。我所有的文过饰非都不过是掩耳盗铃，我全部的偷鸡摸狗也早已经大白于天下了，这是个事实，我不会逃避的。我唯一想知道的是，我到底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呢？
对！当然！我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犯罪是多么滴水不漏，天呀！我还没有那么自恋，那么自以为是，我只是单纯地想搞清楚来龙去脉，这仅仅是一种出于对智识的追求……智识？怎么？难道对于一个罪犯来说，对智识的追求就已经是一种高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