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裂像虚焦》（3万字，慎点）(11)

“所以对你而言，真正的性感是这样一种纯粹的对时刻的记录吗？”
老板突然转过身来的提问，仿佛洞察一切，让我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的把戏全被看破。
“就像结绳记事一样？”
听，窗外，那是狂风敲击玻璃的声音。
“是的，正是如此。”我回答。
「1980年5月17日，广州市委、市革委会共同发出《关于制止一些不良风气的通知》：各机关、学校、工厂以及人民团体或个人，均不准架设超高频天线(鱼骨天线)收看香港电视；已经架起来的要立即拆除。今后如再违反者，从严处理。」
「3个星期后，《羊城晚报》刊发了时任广东省文化厅副厅长陈舜之的一篇评论：「出现在荧光屏上的，无非是宣扬那个花花世界的享乐主义的商业广告，和资产阶级尔虞我诈的处世哲学之种种趣谈。至于电视剧，不是荒诞离奇的武侠打斗片，惊险恐怖的凶杀侦探片，就是庸俗低级的色情片。」
三
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我关心那个吻。
影像店老板狡黠地笑而不语。
在无线电视时代，影碟出租是对观众和卫星电视台之间被动关系的唯一补偿。

从唇上长出细密的绒毛，到我发育出锋利的喉结为止。
事情是发生在这之间的那一集？
我上次租的光盘正处于这尴尬的中间，为了搞清楚这之中的变化，我需要找到那个将它截然区分的地方。老板，告诉我，在它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不可能把它们全部穷尽，你看这一集，在这一集里，我还是神采奕奕，说明情况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而在这一集，我对这一集的事态已经有些捉摸不透了……情况看上去非常暧昧。但我确信在下一集里情况已经急转直下！我当然不可能把它们全部租下来，难道我要把它们全部租下来吗？老板……老板？老板！我在跟你说话……
……
……
……
老板的眼光一直在我身上，他只是沉默是金，那种不怀好意的样子，让我怀疑他和她是不是早已经成为共谋，分享着把我排除在外的场域。
我不得不计较起我刚刚的草率……第三句“老板”的“老”字的发声是不是共鸣位置过于靠近硬腭？中间回头无意的一瞥过小的瞳孔占比是不是显得非常目中无人？……因为这些念头，我的身体肌肉居然失去了直立的记忆，四肢瞬间无所适从，陷入一种急于展示善意的痉挛姿势……歹势！我真是蠢极了！他们期待的，可能正是你这种阵脚大乱的狼狈样子吧！收起你献媚的丑态吧！你这个软骨的弄臣！……唉，所以呢？马上改头换面，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些可怜的自尊来吗？……这种反复无常恐怕只会徒增我的可笑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