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莎】 如果玻璃犀牛只爱自己(11)

“什么？”
“你喜欢吗？”
“爱很神奇。很难理解。你们老师有没有过鼓励你们去谈恋爱？”
“……不记得了。”
“一定是有。我们老师天天这么说。”
我只能笑着说：“……这什么老师。”
可我仔细去想一想，好像也有那么几个不着调的老师鼓动我们谈过恋爱，我也不是全无想法。可如果孙颖莎要问我这种问题，我要好好想好再说。
“你别蒙我，你肯定被这么说过吧。”
在我们的专业内容里，爱情似乎是类似氧气的存活必需物。没有谁能与爱情割席。
我默认了。她说：“哎呀，哎呀。”似乎想说一点调侃的话，但要说的时候，被路灯打了一下：突然黑暗了，也沉默了。
我想，是呀。
我们之间还不至于谈到爱情。那太过于遥远了。
于是便那么一路无言，忽明忽暗地走过去。我有时去踢一踢小石子。可现在回想起来很荒唐，记忆可笑地重合。我竟记不清是我踢的，还是她在踢。
第二天走的时候，班主任到机场长途汽车站送我。那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你以为我单送你啊？”
班主任和陈老师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也许夹杂一些恐吓威胁。陈老师一脸轻松，大有如果他回来后他们班还没把期末作业做好就要大杀四方的意思。
我长枪短炮录音笔什么的也带了很多，以备不时之需。早不用谁说，我的旅程被究极事儿多的朋友们昭告天下，于是一边在车上颠簸，一边收到许多消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有。陈老师睡得七荤八素，我用身体支撑住我的头，认认真真地一条一条回微信。
许昕特别格格不入。
「我现在有了一个秘密」
「恭喜」
「跟你有关」
「……我喜欢女的」
「跟孙颖莎有关！」
「哦」
「哦什么哦啊你」
过一会儿又来了一条：「唉算了不跟你说了 反正你马上就知道了」
「要不你还是现在说？」
「怎么感觉你在pua我」
我瞥了几眼窗外，不知道开到哪了，信手回道：
「我一会儿上飞机啦」
我存心不再问，把决定的权利交给许昕，戴上耳机就睡。睡得并不舒服，鬼压床的毛病一犯再犯。我看到整辆大巴车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的时候还在想：这个场景真的好真实，完全看不出是做梦。摆脱鬼压床是轻车熟路的，我在心里默念：快醒、快醒、快醒……却是被陈老师一把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