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鲸鱼之夜(3)

我牵着一个同样看不清脸的人的手和她道声再见。
久美长什么样子呢？我努力回忆着，眼睛瞪得时间有点长，酸涩得很，于是有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落到枕头上。我知道，那记忆深处的东西又来了。长长的带着粘液的触角狠命地向外探着、摆动着，拉我出去——它冰冷的目光看着我——你不能再逃避了。
我一动不动。
又有泪滑下来，我眨眨眼，眼泪这个东西感觉好陌生啊，除了打哈欠时会盈满眼眶、吃到很辣的辣椒时也会隐隐浮上一层之外，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同它会面了。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少年时代吧！被老师骂了、被父母打了应该会哭的吧？我怎么都不记得了？要是平时遇到需要或者合适的情境，也能够清晰地说出从前的某件事情来，连当时的语气、手势都可以完美复现。倘若要我讲述十几年前自己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怎么笑、怎么和朋友打闹的，却甚是模糊。就好比要找柜子里的某样东西，虽然你清楚地记得它的位置，然而打开后却发现里面被不知名的物体塞得乱七八糟。
尽管我努力把思绪扯到别处，它还是顽强地从我记忆深处爬出来了。
蓦地，我记起一封信。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