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鲸鱼之夜(11)

从山上下去没多久，我们就分手了。
第八章
“秋山，忘记在哪里读过这样一句话：够了，不会再有了，就算有，也不似从前那样美了。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阿雅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也是我睡的第一个女孩。我们躺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的床上，她窝在我的怀里，娇羞地说这是她的第一次，要我对她负责。我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想来无非是恋爱中的男生都会讲的那些个承诺罢了。同样的承诺我对后来那两个女朋友都说过，但是也都不曾履行。想必她们从其他男人嘴里听到过同样的话，所以未必会当真。甜蜜的话语和棉花糖是一样的性质，甜过一阵，也就没了，什么也留不下。虽然我不曾吃过那玩意儿。
我很少吃甜食，除了别人过生日或多或少应个景吃几口蛋糕，自己是不会主动去吃的。男生好像都不怎么吃甜，但女生就不一样了。久美就很喜欢吃甜食。我第二次见她，就是在学校小吃街的蛋糕店，我进门的时候，她和一个女生正背对着我付款。
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惊了一下，回头发现是我，笑吟吟地说：“怎么是你啊？”
“舍友过生日，给他订了个蛋糕，过来取，你呢？”

她抬手，袋子里是几个包装好的小甜点：“和朋友过来买吃的。”
“吃这么多甜食不会腻吗？”
“不会啊”，她始终笑着，“女生可是很能吃甜的。况且生活实在是太苦了，不吃点甜的怎么成？”语调是上扬的，带着欢喜的语气。
我淡然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开朗起来。
这时她的同伴结罢账了，她冲我点点头：“我们走咯。”
“晚上有空吗？”
她看着我。
“要不要一起上个自习？”
要说清我对久美的感情，怕是很难的。倘若说是朋友，和其他朋友的感情却大有不同；不是恋人，我们之间总是有些相斥的东西，她斥我，我也斥着她，现在想来说是阅历也不为过。我对她，和其他人的感情都不一样，具体是怎么样却也说不上来。而且我能感知到她对我亦是如此，同时，她心下也知晓我对她的感觉。就像是某种心电感应。人真是奇怪啊，动物也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感情存在吗？
自那以后，我们有时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她喜欢吃面，各种各样的面，加很多很多醋，我尝过一口，酸到眼泪快掉下来。“瞧你这样，别人怕是会把你当成山西人。”我不止一次这样同她讲，每逢此刻，她就翻个白眼：“我是吃你家醋了？”“不是吃我家，是吃人家的”，我扬扬下巴朝向买面的窗口，“你方才加醋，那瓶口都快和地面垂直了。人家老板估计以后都不敢免费提供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