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雨雪(3)

向晚喝了一口姜茶，身体里的寒气已慢慢离开，嘉然向来不喜欢喝姜茶，她讨厌甜味里头隐藏的辛辣，但向晚在面前盯着，也不好偷偷倒掉，竟拿出了喝中药的气势，不顾姜茶还烫着，就一口全倒了下去，向晚看她这样只得摇摇头：“喝太快小心烫伤嗓子。”
“偶尔一次两次没关系的。”嘉然喝完了姜茶，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在手中，漱漱留在嘴里的姜味，她翻起今早送来的报纸，“又开始戒严了。”
“嗯，想必警察局也要忙起来了。”向晚早读完了今日的报纸，如今全国大小战事虽然暂时停住，但她也知道，那只是箭在弦上绷时的静止，就只待一个轻微的举动将弓弦松开。如今的世上，像这般能宁静对坐的日子，是最为珍少的。
窗外雨仍旧下着，好似谁在弹奏着催眠曲，不知何时能停，向晚渐觉困意上脑，打了个哈欠，将只剩一杯底的姜茶喝完，杯子放在桌上，向还在看着报纸的嘉然靠了靠，脸颊感受到她隔着布料的暖度，便合上眼休息，嘉然看向晚伏在自己手边的身子，索性也把报纸放下，挤着着她也在桌上趴下，闭上眼睛小憩，屋内只余两人均匀的呼吸声。雨下了许久也还未停住，向晚衷心期望这雨永远也不要停住。

第二日天早早放晴，向晚如约接了嘉然到西餐厅去，嘉然除了绘画，另外一大乐趣就是各式美食，每次来餐厅都要大快朵颐一番，但这次她对着菜单，竟只点了两道，就把单子抛给向晚。
“今天怎么点得这么少，莫非你转性了不成？”向晚看着单子上那两行菜名。
“就算是我不画画了，也不可能在吃这方面转性。”嘉然闭上眼，双手抱胸，气势很足地发表了关于自己对美食的执著，“只是你们社团里有个姑娘很擅长料理甜品，上次和我约好，这次来时会给我烤些小蛋糕，我是在给它们留肚子。”
“你不是常说，正餐和甜品分了两个胃么？”
“不管分了几个胃，肚子一共也只有那么大。”嘉然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盯住菜单的向晚，后者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学学制作甜品这门手艺，“不过晚晚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会被小蛋糕和饼干轻易骗走的小姑娘。”
“我可没在担心你会被骗走。”向晚把单子立起来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真的么？”嘉然仍然只睁着一只眼睛，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伸过去把玩向晚的刘海。
当然是假的，她菜单背后的脸都红得滚烫了好吗？嘉然总是这样，轻轻松松就看穿她那些和她相关的小心思，简直是无处遁形，下次剧本里那个神算子的角色，要不干脆请她来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