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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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向晚来时，嘉然并不在屋内，小炉兀自燃烧着炭火，桌上散着各式画笔，还有一盘半干不干的颜料躺在碟里，嘉然那画板也和她一样不知去处。向晚收了伞，不知嘉然在这大雨天又跑到哪里去，虽然她不是那种多病的体质，但淋了雨总归是会生病的，更何况是在这寒冬里。
向晚想了想，到嘉然柜子里翻出红糖与姜来，又将水煮上，便重又撑开伞到园子里去寻嘉然。
她果真猜得没错，嘉然正坐在湖心亭中，身前摆着老旧的画板，那亭子虽然有盖，但毕竟是旧未经修补的建筑，能遮挡的雨水有限，不断有水滴从亭盖缝隙渗入，落在嘉然和她一批行头上，打湿了嘉然的头发和衣裳，亦把调色盘里的颜色落得谈了许多，她看上去毫不在意，仍旧一笔一笔细致描绘，向晚知道嘉然绘画时最不喜被人打扰，也知道画画这东西和她写剧一样，都是凭着一股子心气支撑着的过程，于是悄悄地过了连接岸与亭子的小桥，雨水充足的天气，湖面上升几乎要将桥面淹没，打湿了向晚的鞋袜。她凑到嘉然身边，将伞移到她和她的画板之上，嘉然的画尚未成型，只看得出背景是一片林子，中央似还有些空白留待补充，她们这样持续了很久，嘉然坐着，看着画板，挪动着笔尖，向晚站着，撑着雨伞，看着嘉然和她的化作，更多是在看嘉然，嘉然披散的湿透的头发，有水滴顺流下的发丝，单薄的衣裳和灵巧的手指，还有面上认真的神情，她这般看着，竟看得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