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梦中破执

十四天前，一位老人被发现死在家中。
老人姓王，是圣之边缘本地人，也是镇子里尽人皆知的老迂腐。生前嘴边常挂着一套说辞，圣之边缘曾经如何淳朴，男人当如何如何，女人该怎样怎样。若是有人和他讲时代变了，他便瞪起眼，又说镇子的淳朴民风被外来人毁了，又说外来的人太坏，把镇子本地的年轻孩子们都带跑了。这时，一般不愿意和他讲道理的人就不会再和他搭话了。但如果那人偏偏是个知情人，还不愿善罢甘休，便乐道：“那你儿子呢？”这话像个开关，会刺激得老王的眼眶通红，一言不发地偏过头去，也不搭理别人，找个地方独自坐老半天。
老王的儿子不在小镇里，至于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不过镇子里大伙都知道，他是被老王逼走的。
这一切还得从老王的性格说起。老王这人是个轴人，年轻时候赶上了圣之边缘的繁荣时期，但他没讨到个好工作。最开始两年，老王在冒险者酒馆接委托维生。但是他这个人太一根筋，几次运送货物的任务都被他搞砸了。当时正是圣之边缘发展的时候，邻居看不下去，劝他去找个守大门的稳定工作。于是老王就站在圣之边缘镇门口，直到圣城塌了，他脑子里那一根筋都还没转过来。
赵伯说，这不怪老王。毕竟他爸爸也是个死脑筋，教育孩子只会打骂，再不就是要求他背诵祖上传下来做人的标准。因此“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早就深深地烙在了老王的脑子里。甚至连这种教育方法也是一脉相承——“只有打骂才能管教住人”老王从二十岁念叨到了七十岁。带着这样坚定的信念，老王不仅创下了四十岁骂走妻子，五十岁打跑孩子的成绩，还成功惹得镇子里的邻居们都不给他好脸色看。圣城被烧之后，大部分选择留在圣之边缘的人都住在新区，而老王是原本就住在旧区的。再加上没人故意找他茬，这几十年也就平平淡淡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