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医

掌柜笑眯眯地把药方递给顾客，又把装着药引的一个小纸包塞给他:“一剂药煮30-35分钟，出锅前四分钟加入一粒药引。一定要这么做，不然就很可能中毒。记住，不能给你的家人喝，但是工友可以。喝了之后前几次可能吐血，属正常现象。血最好吐进流动水体里，下水道勉强可以，千万不能让别人接触。不要开空调，少吹风扇，多出汗对你是好事，记得多喝水。虚弱也要多走动，但不要剧烈运动。最关键的是辞职换一份工作。”
顾客眼里的信任消失了:“骗子是吧，我报警了啊。”
“你现在是咳嗽，止咳药不管用才来找我。但你并不是普通的咳嗽。据我猜测，你应该在本市东南地界郊区多芬化工有限公司开设的一家新材料化工厂的流水线上当技术工，工龄三至四年。”
在顾客的目瞪口呆中，掌柜还在说着，“你的病其实是氢氟酸为主的复合化学制品中毒，这东西西医估计治不好——市第一人民医院主任亲口和我说的。我看你进来时就发现你面色红中带白，头发长短不齐，凑近一看发根颜色杂乱。牙齿黄而未蛀，舌苔厚白，双手杂色斑点颇多，呼吸气息紊乱，眼睛血丝有点点蓝的感觉。听肺时杂音阵阵，把脉时脉象微弱。而我按你死穴时你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按我行医三十年的经验，你这再不来解毒就很难治了。”
顾客诚惶诚恐地带着药离开了。掌柜悠哉悠哉地打了个电话:“嗯，是我。估计那家厂原料硫含量超标等指控可以实锤了。找个合适时间端了吧。”
“很难想象你还是幽灵啊。”
掌柜笑了笑，她的工作并没有结束。
他猛地惊醒，手里攥着一块木板和一小包东西。满头大汗才让他意识到刚刚的是梦。
只是梦吗?他上班的厂莫名其妙就被查封了，他也获得了一笔合同违约金。那么……这个药方要不要试试呢。
黑稠的臭血从鼻腔，口腔中喷射，注入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