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1－7）(2)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师尊，徒儿知晓师尊所想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光大星宗……青冥现在要说的话，正是覆舟虚怀对星宗、对师尊献上的万分诚意。”
“你！你是覆舟虚怀的人？！”
手掌带怒扬起，当胸揪住青冥的衣襟，这个平时对他畏服如神、却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徒弟，一丝也没有颤抖。
“师尊或许已经察知，覆舟虚怀于台面下经营已久，徒儿青冥，位列五德兀者之一。道域四宗分立多年，制度早已朽败，人心离散不齐，就看这次的天元抡魁，难道还不明显吗？覆舟虚怀立志推翻旧制，愿抱至诚，迎立真主，我们星宗本就是实力最强，地广人多，师尊武功超卓，公正严明，更是四宗首脑之中的佼佼者，谁能比师尊更有资格做统领道域的神君？青冥今日可以代表组织做下保证，覆舟虚怀，全力支持师尊亲掌云杖，一统四宗，从此道域四宗将成历史，唯我星宗独尊！”
“青冥，你……！为何选在今夜对我说这些话？”
“因为不能再迟了啊，师尊，”青冥咧开嘴无声地笑着，
“天师云杖，就要被宗主交到刀宗手上，我们星宗所有人，将以失败者的身份活过下一个十二年……”

“够了！”
那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
——我是为了星宗。
任何手段，不过是实现目标之必需。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了衣衫，又往铜鼎中加上一束紫烟长生香。方才身上的血腥气一丝也闻不到了，但他清楚，未来将要沾染的血腥，或许会多过今日百倍，千倍，也或许，
连同他自己的在内。
2.
苍苍又踢掉了被子。
“霁云哥哥……”
稚嫩的脸蛋上睫毛扑动，苍苍在梦中喃喃出声，过了一阵，忽然翻了个身张开眼睛，还带着几分茫然。
苍苍向来睡得不踏实，在摇篮里的时候抓床单，大一点踢被子，白天遇到的事有时会在梦里重演，有时又会变成不同的模样，不同的故事。星宗静寂的夜，对小小年纪的他倒常常像是想象力自由发散的画布，大清早醒来以后就忘得七七八八，毕竟星宗弟子的生活可是很忙碌，很严格的呢。
可是现在还是半夜呢，他却醒来了。
他梦里的霁云正在爬一座山，一面往树丛后面跑，一面慌慌张张回头看，衣衫擦着树叶和草丛哗哗的响，他挥动手臂喊：“霁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