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养一条鱼(6)

她抬头看写字楼，一层一层数到二十一层那还亮着灯的窗口。她将这窗口看成未来她们的家，到时候她们也会有这样一个亮着灯的小小的正方形窗口，两个人在里面走来走去，吃饭家务或是看电视，一个人在家就给另一个亮着灯，因为养了猫猫所以阳台会封窗。向晚的脖子很酸，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方块，她好似看到嘉然抱着猫等待她的影子，可是那影子好高好远，高得远得她摸不到，摸不到。
她就这样看着，直到那层熄了灯。
嘉然从写字楼走出，看见她时显出惊讶，问她你没有先回家吗。向晚说不想回家。嘉然没有再问，开始同她吐槽起自己那多事的老板，言语动作间张牙舞爪，向晚跟着一起骂，老板的形象逐渐变成个带兔耳朵的地中海，抱着电脑数据线磨他那门牙，到出租屋，她们已笑了半路。
向晚刚脱鞋，就收到快递短信，说鱼和缸已经放在楼梯间的丰巢柜，她便不得不再穿上鞋去取，一是鱼还是越早拿到手越好，二是丰巢柜超时要收钱。
她抱着纸盒上楼，小刀裁开，再打开泡沫板才看见那小巧的鱼缸，正好可放在桌上。再翻一翻才看见那装着鱼的塑料袋，蓝色的水，客服说这是因为里面放了麻醉药，她们按要求洗了鱼缸过了温把鱼放进，鱼扑腾两下啄啄缸壁，看上去精神的很。这是一条芥子色的斗鱼，和盲盒封面的大尾彩色斗鱼差很多，不过尾巴也挺大。嘉然拿着送的小镜子逗它，它便张开尾来展示，像小孩子一样。买它是因为斗鱼不用打氧，而且小缸就可养活，尾巴也好看。

向晚出门扔快递箱时遇上了房东太太，好像是带人来看房。她们寒暄片刻，房东话里话外暗示她房租要涨，向晚权当没听见，装傻糊弄过去。其实房东已经很厚道，她和嘉然来得早，因此房租也比其他人低一些，现在想涨价也正常，可惜她们的工资不曾涨，这也没办法。
回去时嘉然没有再看鱼，而是在摆弄店家送的温度计，摆弄半天她同向晚说可能还要买加热垫。她们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包邮的店，买了一块最小的加热垫。这里的冬天确实很冷，向晚被嘉然抱着，两个人抱在一起会好一些，嘉然抱着向晚的头，向晚的下巴在被子里，手揽着嘉然的腰。她们在老家时是不抱在一起睡的，来了这里就渐渐地抱住一起。有时是向晚抱着嘉然，有时是嘉然抱着向晚，像今天这样，向晚闭着眼睛，睡着睡着觉得脚有稍稍的冷，就把腿缩一缩，毕竟被子和床都不太长。她们从没有开暖气的习惯，也没有电热毯，鱼倒比她们先用上暖和的缸。没办法，不暖和鱼会死，她们不会，还可以省一笔电费。
嘉然这天起得很早，向晚迷迷糊糊地看见她坐着戳手机屏幕，问她干嘛这么早起，嘉然笑着把手机递过来让她看，“xx果园”的标题挂在那界面上，原来嘉然种了许久的树终于能领到一箱免费的橘子，所以这天早上未起床就迫不及待地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