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养一条鱼(5)

同事好像没看见她，送走了另些人之后按铃又续了一小时，加上之前没唱完的一共两小时，然后她就看着那同事点了一连串的粤语歌开始唱，就像在开演唱会，同事唱得还行，就是发音多少有点奇怪，似乎是叫做塑料粤语。
同事唱到第三首才发觉角落里还有一个向晚没有走，向晚摆摆手示意她继续唱，于是她开唱下一首天下无双，向晚从断断续续的歌声里听出她唱时头皮有多硬多麻，便装模作样地边看表边道别边摸出包厢。她脚一踏出门里面的歌声就大且连续起来，怪不得刚才不唱非要等人都走了才开始唱。
向晚走进电梯走出电梯走到路上，哼着刚刚那曲天下无双，她觉得这首歌也很适合送给嘉然，于是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她这样记了很多首歌，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唱给嘉然听。
现在没有什么校园歌唱大赛可以让她在唱前说一句“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我的爱人“，然后在起哄声里面安定地坐下盯着脸微红笑着看她的嘉然开始弹吉他，晃着身体将歌唱给她。嘉然那时候很高兴，向晚一下台就冲到后台抱着她用力吧唧一口。那些在观众席里猜向晚的爱人是哪个男生的同学不会知道在后台吻她的是嘉然，是这个刚刚还在被问”向晚男朋友是谁“时笑着回答”我不知道呀“的嘉然，是这个在听到”她男朋友一定很高兴“时附和“肯定非常高兴”的嘉然，是这个在向晚唱歌时就立刻关闭了言语用眼神与向晚对接，向晚唱的是自己写的歌，每个字每个音符里都有无数个嘉然和向晚在奔跑着，早晨的中午的晚上的幼年的少年的青年的中年的老年的她们都牵着手。

现在没有这种机会让她们在人群中张扬地悄悄地互送爱意，现在向晚更习惯坐在床边弹着她贴了草莓贴纸的吉他，给嘉然唱几句歌词，唱完就躺在一起什么也不做，有时嘉然会描述她想象中的婚礼，只有双方家人和几个朋友，到时候让向晚上台唱歌，她也要唱，一起唱个够，也要把对方的名字喊个够，说完婚礼就要开始说婚后生活，她们要买新房，不用太大，但是也不能像现在这么小，肯定不会是在这个城市买，她们会回老家去，等钱差不多够了或者等她们两个被新员工顶下来就回那个一起上学的老家去。嘉然想养猫，不要娇贵的宠物猫，她们会去生了小猫崽的人家抱一只田园猫，橘色或者有白围脖的猫。要有电视，那种可以点节目的电视，向晚会有许多乐器，不止一把吉他，她会有贝斯和电子琴，说不定还会有架子鼓。 还要有厨房，这样向晚就可以尽情霍霍食材，吃泡面也可以煮烂些，可以加蛋加青菜，嘉然要一个很大的双开门冰箱，以随时喝冰镇饮料，买回来的甜点吃不完也不会融化。
她可以在夏天囤冰淇淋，屯好多好多的绿豆冰糕，还可以买一整个大西瓜镇着吃。向晚想着冰镇西瓜，已骑到嘉然公司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