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养一条鱼(8)

挂掉后再给嘉然家里打电话，嘉然的父母正在外面散步，镜头里一片漆黑。嘉然说完今年回不去后对面果然沉默，然后说两个人没事就好，又叮嘱出门一定要戴口罩，不要乱跑。两个人一一应答，嘉然妈妈又说过年给她们寄点腌菜过来，她知道她们爱吃。
挂了电话就洗漱躺上床，两家人交往多年，都把对方孩子看作是自己家女儿，她们还没向家里出柜，不知道出柜后两家还会不会这么友好。
向晚一想到出柜这事就头疼如塞了石头的洗衣机，她不是很愿意去想这件事，可是迟早要说。
嘉然看着在同一个视频页面停留了好久的向晚，她知道向晚在想什么，每次和父母交谈完向晚都会陷入这种状态。她也像一直做的那样拍拍向晚，告诉她不用怕，反正自己永远和她站在一起。向晚也如之前那样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看手机。
睡到夜半向晚突然惊醒，她其实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醒，揉揉眼睛什么也没看见，反倒闻见一阵糊味，耳朵里也有警报声和吵闹声，再一看窗外已有人群在楼下，她赶忙推醒嘉然，套上外套拖着嘉然就跑，嘉然手里抱着鱼缸，两人跌跌撞撞跑出楼站在一堆住户里，才得知是一家住户出门，电热毯忘记关，于是起火，还好邻居发现，没有烧到另屋。

旁人问邻居怎么发现的，说是晚上要赶稿没睡觉，所以闻见糊味。向晚松了口气，笑对嘉然说还好我们没有电热毯，不会烧起来。却看见嘉然抱着鱼缸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她蹲下来才发觉嘉然在抽泣。
好啦，已经没事了。她本想这么说，又发觉嘉然不是为这事而哭。于是也蹲下来，慢慢抚她背。
嘉然哭了一会，两人便随人群一起回屋去。回到屋里嘉然把鱼缸放回桌上，继续相抱着睡。
向晚梦见自己求婚时起了火，她嚷着快跑，嘉然却好似不怕火一般任火烧来，将她通勤装烧成一件洁白长婚纱，梦极逼真，让向晚知道这是梦的除了烧出的婚纱还有她问时嘉然回答说这是向晚给她买的。向晚知道自己买不起这婚纱，因为她在婚纱店看过价格签，那数字后面跟着的零在她眼里要飙到天上去。她那日不过是路过，看见橱窗里的婚纱就想进去看看，她看得极迅速，连眼疾手快的导购都没有捉到她，她出门时想大家都挺辛苦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然后一踩小毛驴离开那店面。
醒来之后向晚对那婚纱开始念念不忘，因为嘉然穿着真的极漂亮。吃早饭时向晚便忘记婚纱，因为她又突然明白，不是婚纱漂亮，是嘉然漂亮。嘉然被向晚怔怔的目光盯得害羞起来，把一截油条塞进她的嘴，向晚嚼了几口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看着她，嘉然暗道不好，莫非昨天晚上火灾把向晚吓傻了不成，可是回屋时她还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