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鲸落(8)

“继续畅想一下，如果火星是个生物体的话，他外层的大气是什么呢？”
“从形式上来讲，不能算作火星自身的一部分，算是一些废气？”
“盖娅假说本身已经足够科幻了，照着这个思路往下说，风暴或许是某种我们未知的，与火星共生的生命形态呢？”
“所以，保持无线电静默的原因是……风暴，或者火星自身，或许能够捕获我们发出的电磁波？”
越是这样想，小乔的眼睛越亮。
“有意思，有点意思啊。虽然这些天我们的经历有些邪乎，但经你这么一说，似乎都解释得通，知道原因之后我甚至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看到小乔兴奋的样子，又把其他的疑问埋回到肚子里去了。
米总工说要敢于否定自身，兴许是想告诉我不要想那么多吧。
火星之旅并不算一帆风顺。好消息是，虽有诸多灾难缠身，我们同行的这批人最终还是没有伤亡。
只有一个倒霉蛋，地震时正在如厕，躲闪不及，被掉落的马桶盖砸断了小脚趾。如今正躺在床上，绑着绷带。
米总工的气色尚且不错。我在天问一号基地再次见到他，我们一道吃了晚饭。他先是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老老实实的说：

“听局里安排，我自己不打算再折腾了。”
“你好好想过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了吗？”米总工问。
“想过了，大概懂了。”
见他还是神色紧张地盯着我，我连忙回到：
“我个人觉得，‘盖娅假说是真的’这样的结论，虽然称得上离奇，但也不至于说让大家无法接受，可能经历过这次任务后，基地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猜中了事实。我觉得单就我想到的这些问题，联合政府没有隐瞒的必要。”
“大众的心态没有那么容易转变过来，如果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可能还是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话，以及盖娅假说背后的某种糟糕可能。”
“没那么夸张吧？”
“这是涉及到人类对自我存在的重新认知的糟糕问题。”
“我们还是先别说这个了。”我打断了米总工的话，随手一挥，传给米总工一张照片。
“这是哪儿？”他问。
“我家的海边，等您退下来，我、您，再带上G哥，我带你们去海里潜泳吧。”
“你会潜泳？”
“会啊，我就在海边长大的。”
“能潜多深？”
“十米吧。也达不到专业的程度。”
米总工想了想，轻念一声：“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