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牺牲与觉醒(5)

你能感受到，驱动你前进的是一种本能，一种冲动——你迫切地想要瞻仰讲台之后的圣十字像。那平铺在红毯之上的金色阳光牵引着你的脚步，将你引导向讲台上那个沐浴着圣光的身影。他张开双手，向你敞开怀抱，如同慈祥的父亲欢迎回家的孩子。你感觉步伐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有力量，像是跋涉在艰难崎岖的朝圣道上一样。
歌声越来越嘹亮，你也如约来到了神父面前。
委托的报酬是一朵被浸泡在圣水盆中的玫瑰。
困惑吗？不，你只觉得这朵玫瑰是如此宝贵，胜过你所见过的一切珍宝，堪比天窗上投下的金色阳光。
你捧起玫瑰，它的花瓣之间飘来一阵甜腥的香气，在你的鼻腔和舌尖肆意纵横着，掠夺着你的理智和意识。你看到花瓣上的圣水晶莹剔透，透明的液滴之下花瓣的脉络清晰可见，像是在随着周围渐渐高昂的圣歌旋律一起鼓动。
你想要把里面的浆汁吮吸干净，想要将整朵玫瑰含入口中、咀嚼成渣、吞噬殆尽。这股欲望从你的大脑深处一直蔓延至牙尖，你感到双唇渐渐变得干燥，喉咙变得饥渴。

你感到那鲜红的花瓣是如此美丽诱人。
神父微笑着注视着你，慈祥的笑容仿佛盛情的邀请，鼓励你顺从自己心底的呼唤，将那多玫瑰吃下去。
你直勾勾地盯着掌心里的玫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朦胧起来。你的脑袋像是被铁箍钳住了似的，一种由内而外的膨胀感和撕裂感突然在颅骨中爆发，高涨的欲望和剧烈的疼痛此起彼伏，你眉间眼角顿时青筋暴起，眼珠子猛地瞪圆，好像要滚出眼眶一般。
渐渐地，你不再思考那莫名其妙涌现的欲望，剧烈地疼痛迫使你扔掉了手中的玫瑰，你用双手拼命挤压着饱尝剧痛的头颅，试图将里面积压的痛苦释放出来。你甚至开始撕扯自己的脸皮，用尖锐的指甲在双颊划破一道道细长的血痕，但是颅内的痛楚并没有丝毫减退。
你胸前的圣十字徽章突然绽开金色的光芒。
随着圣十字徽章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你颅内的疼痛渐渐消失，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脸皮也渐渐愈合复原，你重新感受到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一种胜过教堂带给你的安心感渐渐填充了你内心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