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牺牲与觉醒(7)

你甚至觉得这份虚弱感是因为自己被吸了血的原因。
当然，这点污渍依旧不够沾染上你那纯白的衣裳和圣洁的银剑。
你胸前的圣十字徽章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如梦似幻的光芒。
东方吐白，你清晰地感受到，这一次是真的日出了。
不过，你并不能感觉到太阳带给你的温暖。
你将银剑收回剑鞘，重新背回了背上。
是的，理论上来说，除掉高阶吸血鬼后，这附近的全部黑暗眷族都会因为血脉被切断最终走向消亡，用时少则一两天，多则一两个月，总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在意的东西了。
你这么想着，拖着灌了铅似的身体向巢穴出口蹒跚走去。
可是。
啊，是的。可是，当你走出十步——也许有二十步时，你听见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异响，好似泥巴粘合又溶解的声音，又好似浆果被庞然大物反复践踏跺碎的声音：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你猛然回头，手下意识地放到了背后的剑柄上。
你觉得脚下的鲜血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像掺杂了沉重的淤泥一般变得粘稠不堪。
——映入你眼帘的不是他物——
那是一张填满了你整个视界的巨大脸庞——那是一张你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高阶吸血鬼（或许是吧）不知何时突然扑到了你的面前。不过，它原本姣好的面容被一只有着巨大瞳孔的诡异眼球取缔，整只脑袋除开那颗巨大的眼睛，便是横七竖八地长在头颅四周的，大大小小的，布满尖齿流着口水的嘴巴。
你能感觉到它炽热的视线——它正出于某种原因，死死地盯着你。
它离你是如此的近，以至于在那瞳孔里绽放的玫瑰花丛似的美丽图案，和眼白之下涌动着暗红色血液的毛细血管你都能清楚地看见；那些嘴巴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但你依旧听见了它们发出的声声震耳欲聋的尖啸，类似一种呼唤，或者，一道悠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