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赛马娘】朝花，夕逝（无声铃鹿）(4)

但当铃鹿看到她那双灵动跳跃的眼睛，和总是噙着笑意的嘴角之时，她便知道，训练员身上的烟火气反而是极重的。特雷森周边哪些小馆子的招牌菜是人间珍馐，哪些礼品店的商品只是徒有其表，她都摸得一清二楚。训练员在学校外租住的公寓里，更是摆满了她自己做的干花。光谱上的所有色号，几乎都能与她的藏品一一对应。
训练员的手停了下来，她看向铃鹿，疑惑地问：“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铃鹿大声地辩驳着，但光是激烈地否认便已经出卖了她。意识到这一点铃鹿低下了头，还是说了实话：“我在想，训练员如果没有生病的话……该多好啊。”
“不要去想如果，徒增烦恼罢了。”训练员把刚做成的干花插在茶几的花瓶里，她看向铃鹿，微笑着说：“如果我没病的话，可就享受不到铃鹿的贴身服务了噢？”
训练员话语中显露出挑逗的意味，让铃鹿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烫起来。
“难道说训练员就是为了让我照顾才得病的吗？”
“不啊，我只是在绞尽脑汁地想想得病的好处而已。我都好久不敢去照镜子了，早知道应该趁还没有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多照几张照片的。”训练员显然对自己的脱相感到苦恼万分，她捋了捋自己干枯分叉的发梢，随后问道：“铃鹿，能不能帮我去楼下的花店帮忙买点硅酸盐吗？”

“硅酸盐？”
“嗯，下一批干花我打算用硅酸盐来做速干的，看看能不能别在你的决胜服上，陪你一起参加天皇赏秋。”
话虽如此，铃鹿却没有立刻动身。她偏过头去，疑惑地问：“但训练员你不是不喜欢用碳酸盐做出来的干花吗？你总是说那种干花没有时间的沉淀，闻起来都没有味道，就好像……”
“就好像是商店里的塑料模特一样，我当然知道。但你看看，离天皇赏秋开赛已经不远了。”训练员扳着自己的手指，给铃鹿仔细地算着天数：“你看，自然风干的干花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做好，等到那时候，你天皇赏秋的奖杯都落灰啦。”
“再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训练员捏了捏自己的手掌，轻声说：“铃鹿，我甚至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过完这个冬……”
铃鹿捂住了训练员的嘴，让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请不要再说了。”铃鹿的声音颤抖着，失态的她在安抚着冲到胸口的心脏，但在她缓缓地将手掌从训练员的唇上移开时，训练员用难以置信的速度捏住了铃鹿的手臂，让她不禁轻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