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赛马娘】朝花，夕逝（无声铃鹿）(5)

“铃鹿，我们没办法躲开这个问题，所以我必须要说。”
训练员直视着铃鹿的眼睛，后者的目光有些惊慌地躲闪着，但仅仅是对视的那一瞬间，铃鹿确信她在训练员的瞳孔中瞥见了燃烧的火焰，不是扎根于反抗的愤怒，而是在渴望中生长的悲伤。
“奔跑，难道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
铃鹿挣开了训练员的手，她一遍转头向大门走去，一遍颤抖地回答道：“我先去花店，嗯，买些碳酸盐回来。”
训练员怔怔地望着被关上的大门，她的手僵在空中，仍没有放开铃鹿的手臂。半响后，有断线的泪珠磕在瓷砖上，传来一声碎裂的脆响。
“是硅酸盐。”训练员轻声提醒道。
三、
“这次是小特帮我买的材料，她没有和我犯相同的错误呢。”
铃鹿面带笑意，她对着墓碑上那方小小的探视窗问：“训练员觉得这次的干花做得怎么样呢？”
在那方透明的墙后，是粲然笑着的训练员。这张照片是从特雷森学园的职工档案里挑出来的证件照，训练员选择它的原因也很简单：这是她少数笑得很好看的单人照。

“训练员再不评价，我就默认你喜欢了。”铃鹿垂下眉，仔仔细细地在心中临摹着墓碑上的字迹。训练员的墓仅仅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碑，没有气派的底座，也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碑文也不过几行，姓名，生卒，还有一段她给自己想好的墓志铭。
“来时病痛缠身，去后归于烟尘。此身千疮百孔，此心……唔，还没有想好最后一句写什么。”
训练员指着光滑的墓碑对铃鹿问：“铃鹿，你觉得最后一句该刻些什么上去？”
“我不知道。”铃鹿的耳朵耷拉着，她将训练员的轮椅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仿佛那墓碑是会将训练员吞噬进去的怪物。
也许是训练员从铃鹿僵硬的语调中听出了些许的不安，训练员拍了拍铃鹿的手背，转过头来安慰道：“我又不是现在就要躺进去，不用那么紧张，只是早做打算罢了”
“但铃鹿，你不能对什么问题都说不知道。除了跑步以外，你真的应该想些……别的事情。”训练员踌躇了些许，她扭过头去说：“我和医生定了手术的日期，就在十一月的第一天。”
“手术……欸？”铃鹿难以置信地向后退去，缺氧带来的眩晕感充斥着她的脑海。她扶住自己的额头，难以置信地问：“可是那个手高风险术……即使成功了，后遗症也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失败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