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赛马娘】朝花，夕逝（无声铃鹿）(2)

“我的名字吗？”
女孩偏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她那梳理整齐却缺乏光泽的栗发滑过了衣襟，将胸前口袋中的那束干花隐藏在了阴影中。在从海上奔来的风即将拥住她的那一瞬间，女孩给出了她的答案。
……
“无声铃鹿。”
训练员平淡地念着她的名字，一字一顿，没有声调的起伏。铃鹿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尽管训练员那因为疾病而显得苍白的脸没有被愤怒绘上任何张狂的色彩，但铃鹿还是清楚地知道，一向恬静的她生气了。
训练员抬起了右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长久的病痛似乎连她的愤怒也一并带走了。到最后，她轻轻地拍了拍轮椅，叹了一口气。
“你明白的吧，大逃……是在透支你的身体。久而久之，你身体落下的病根，在本格期过后，甚至可能伴随你一生。但……”训练员垂下眸子，接着道：“唉，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训练员的语气平淡至极，但这几句话却压住了铃鹿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大逃的话……奔跑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铃鹿如此回答道。
她明白，这个回答太过苍白了。如果是小特她们的话，她的这句话便可以止住千言万语，但对方偏偏是训练员，她的训练员。铃鹿揪紧了自己胸口的那条丝巾，她低下头，等待着训练员的责骂。
剧烈的咳嗽声撕开了训练员纤薄的肺壁，宛如沉默的雷鸣般震慑了铃鹿的思绪。她的肢体本能地运动着，拖着沉重的身体冲到了训练员身边。不用眼睛去确认，铃鹿麻利地从轮椅侧面的收纳槽里拿出了哮喘喷雾，将那塑料喷嘴塞进了训练员的嘴中。
压缩气体泄出的嘶鸣声令人安心，铃鹿握着训练员冰凉的手，看着她的胸腔一点点趋于平缓。突如其来的痛苦令训练员将铃鹿的手死死地攥在自己的掌心中，在铃鹿娇嫩的手背上留下了几条指骨的烙印。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铃鹿轻抚着训练员干枯的发丝，徒劳地用自己的指尖梳理它们，好像这样就可以回溯三年的时光，让训练员的秀发焕起往日的光泽。
训练员将她的目光移了过来，铃鹿下意识地偏过了脸，只让训练员那滚烫的情感去灼烧自己的脸颊，在那里染上一层红晕。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在哮喘发作时的失态，训练员试着去抽回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右臂安放在轮椅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