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望丛生(9)

孔歌深受感染。好像快乐能传递一样。她郁闷无以宣泄的情绪，得到了医治。
她们下班相约一起去吃铁板烧，喝桶装啤酒。去地下室玩AR可视游戏。回到地面，租一辆摩托车，佟雨晴骑车带她穿梭于城市的昏暗灯光下。
微凉的风吹拂孔歌的脊背。
一瞬间，她想起了多年前，与席望坐在三轮车上，背靠背的场景。
久违的自由，让人贪恋，让人想念。
可现在这种自由的感觉，却是另一个女孩带给她的。
席望在毕设前夕，打电话给孔歌。她问孔歌，是否有空参加自己的毕设评比大赛？
那时，她们已有一个月没见面了。
孔歌不怎么回原住处，回去也是取些衣物。取完就走，不会逗留太久。那个房间里，孔万晟的东西多了起来。收衣服时，孔歌看到了晾在阳台上的浅麻衬衫。
席望打电话给她得时候，她正与佟雨晴在一个联谊会上骚首弄姿。三男三女的聚会。KTV里明亮昏暗交错的旋转灯光，让孔歌一阵眩晕。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她推掉旁边帅哥递来的酒杯，起身出门接电话。
电话那头正等着她的回答。可她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她。
走廊里，满身烟味的中年男人从她身旁路过，呛的她控制不住地咳嗽。

你怎么了？席望问她。
没怎么。嗓子不太舒服。孔歌轻咳嗽两声后，说，席望，我不一定能去。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其实，孔歌想跟她说，让她来接自己，她不想呆在KTV里了。她头疼的厉害，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
但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恍惚中，她看到了映在光面墙壁上的自己。着实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有点认不出自己了。
她认不出。那个画着浓眼线、烟熏妆的妖怪，竟是自己！
挂掉电话。孔歌没返回包厢，而是拐进洗手间，用清水洗了把脸，离开了。
席望的毕设拔得头筹，获得导师评委的一众赞赏。那场大赛也是学校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现场精彩绝伦。
学校特意在广场搭建了T台。数千位模特，争先亮相，展示着学员设计的华美礼服。
只有席望一人，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湖蓝色礼服，站在T台上。
因为她的模特，缺席了。
湖蓝色的薄纱，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像极了多年前，那澄澈幽蓝的湖底。
其实当天孔歌也到场了，不过她来的晚。只赶上了颁奖的后半场。她没有在领奖台上看到席望，索性拿着花离开了。
过了一星期。周五的晚上，公司门口。孔万晟的车停在路边，接孔歌去饭店给席望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