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 太宰治(2)
汐田在和我断绝融洽交往后的第三个冬天,突然、拜访了我郊外的家、告诉我辙到了东京。辙因为等不及汐田毕业,一个人跑到东京来了。
那时候我和一个没有学问的农村女孩结婚了,如今那样年轻的心正要逐渐失去的时候,汐田的事令我心情激动,对于汐田不禁意的来访慌了神,看穿了他那次访问的本意一直无法忘怀。那样在知己之间谈论一个少女的出走、要如何顾全他的自尊心呢。我对他的得意忘形感到不愉快,对他对辙的真实(感情)感到怀疑。我的这个怀疑完全猜中了。他给我发了一阵狂喜和感激的佳句,皱起了眉头,怎么办才好呢?不是应该害怕的小声地提出来商量吗。因为我早就、没有闲心对游戏抱有同情了,“你也变功利了啊”,我直截地告诉汐田:如果你感觉对辙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的话,那就只有分手。汐田、嘴角含着的微笑历历在目,但是,我却陷入了沉思。
之后过了四五天,我从汐田那里收到了快件。在那张明信片上,也有朋友们的忠告,为了互相的未来,辙要回家了、应该是明天2点半的火车回去,简单写了害怕的意思。
我虽然没有被拜托,却马上下定决心要送辙一程。我有那种做事情随便而悲伤的习惯。
第二天从早上开始下起了雨。
我催促着不情愿的妻子,一起去了上野站。
那趟一〇三号列车,在冰冷的雨中一边吐着黑烟,一边等待着发车的时刻。我们一个一个地搜索着列车的窗户。辙坐在紧挨着机车的三等车厢里。三四年前,我曾在汐田的介绍下见过一次面,怎么看起来脸色变得非常白,下巴附近突然也有一点点。辙也没有忘记我的脸,一听到我的声音,马上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高兴地打了招呼。我把辙介绍给妻子。我之所以特意带妻子来,是因为妻子和辙同样是贫苦人家的女孩,可能能安慰辙,我主观地认为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态度和语言了。但是,我完全被颠覆了。辙和妻子、只是互相以贵妇人的礼节无言的交流。我、觉得很糟糕,在凹凸的客车中部用白色油漆小写着不知是什么符号“#スハフ(SUHAFU 国铁客车(列车型号))是横排版”的134273字的附近,咯噔咯噔地用洋伞的柄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