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第一章 情感解构 （41）(8)

“那，要出去走走吗？”
伊莎贝拉不露痕迹地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各处，并未发现什么监听器之类——也可能真的只是没有发现。倘若在某个角落里，藏着一个完全不依赖电控，绝对抵抗电磁干扰的录音机，或者是个极端精巧的微型电信号截留器，那就足以断绝了她们以任何形式进行保密沟通的想法。
“好。”也许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阴沉，莉莉丝努力地让表情显得轻松了一点，“就让伊莎贝拉来做我的向导，好吗？”
“其实，我也不是很熟悉这里——还是一起走吧。”
说着，伊莎贝拉拉住了莉莉丝的手，后者像是没准备好一般，略有些踉跄地走了两步，身体就靠在了伊莎贝拉的旁边。
“……嗯。”
莉莉丝脸上的一丝惊讶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的微笑。
“去找紫姬。”
刚一确定约翰不会在这附近，伊莎贝拉就认真地看着莉莉丝说道。顺便一提，她们两人此刻在一间商场的女卫生间内。
“伊莎贝拉……”
“她作为你从前的朋友，是你现在少数可以信任的人之一。而且，知道是你的话，她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赶过来。”伊莎贝拉继续坚定地说，“你应该知道自己被修改过记忆，所以，不要相信我。”

“我不想那样。”莉莉丝垂下眼帘，“不仅仅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复杂，会给紫姬带来麻烦，更重要的是——之前是约翰先生，现在是你，之后会是谁？紫姬吗？我，不想再无法信任其他人了……”
“但是，”伊莎贝拉努力地劝说她，“这世界是很复杂的，谁也不能那么【贪婪】地期望着无条件与他人互相信任，付出代价是必须的。你想让自己被约翰信任，结果呢？”
“可谁都是【贪婪】的，不是吗？”
“……”面对着眼泪汪汪的莉莉丝，伊莎贝拉还是不忍地挪开了视线。的确，尽管别西卜小姐说的也没有错，可自己——不，几乎所有的人类，心里都存在着类似的想法。欲壑难填啊。
“伊莎贝拉，我知道我是个很不理智的人，无法放弃这种【愚昧】的想法。”莉莉丝抿了抿嘴，然后接着说，“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为了【色欲】而诞生的弱人工智能，能做到的，只有——”
伊莎贝拉刚有些疑惑，为什么她停顿了这么长的时间，嘴唇就被扑上来的莉莉丝堵上了。
“唔——”
调整视焦距，伊莎贝拉清楚地看到划过莉莉丝脸上的泪滴，心疼得不忍推开她。抗拒的动作逐渐停止，咬紧的牙关也放松了点。
“之前，”莉莉丝纠缠了伊莎贝拉的舌头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只要我这么做了，客人们就会毫无顾忌地对我展露内心——虽然大多都是有些丑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