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第一章 情感解构 （41）(7)

“肯定是啦，我怎么会那么不相信小如。”秦九或的表情显得非常真诚。
夏如和自己是伴侣，也就是说，双方已然脱离了恋爱或者说交往的阶段。因此，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两人是有着在一起的理由的。
但还不够，秦九或在心中默念。
几乎无法找到完美的感情，人类的心理无比复杂，找到两个绝对契合的人难如登天。此时此刻，世界上的所有伴侣，多少都在努力忍受着对方跟自己合不来的一些地方。秦九或可以理解他们——这是为了爱情的牺牲，当然不该对此做出什么批评。
但还不够，对自己来说，不够。万一有谁比自己更适合他……绝对不行。
对一般人而言，秦九或无法接受“失去夏如”的这种心理，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但由此衍生出的情绪却常常使人捉摸不透。在遇到X大使之前，她对夏如的态度还仅仅是“因为他很优秀，所以不想让他死亡”，但也许是受到大使的鼓励（以及帮助人类赢得战争的功绩），秦九或抛弃了过去的那种自卑，逐渐认为“自己要保护好夏如”，又进一步演变成了“只有自己能保护他”。现在的她，由于受到暗流涌动的人类社会影响，对夏如的占有欲也不可避免地强了起来。
谁知道艾米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接近夏如的？

倘若当时莉莉丝得到了夏如，她之后又会做出什么事？
类似的念头不断在秦九或的中心处理器中闪过，她顺理成章地将夏如保护得严严实实。不过，这种保护，只能应对由外而内的攻击。要是夏如……
秦九或不让自己想下去。正如夏如刚刚对自己说的，只要还保存着理智，他就不会离开自己。那么，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杜绝情感上的风险了。
例如学着人类那样，偶尔跟他闹小脾气。希望这样做，可以让夏如把全部注意都放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吧。
由于芙蕾达等人的过度热情，伊莎贝拉在回到宾馆的时候，手上捧着一大堆她们送的礼物——这还不包括存储在云里的虚拟物品。这些新奇的东西让约翰倍感兴趣，他此前并非不知道这个国家有多么像商场，但其中商品的丰富性还是惊讶到了他，再加上夏如已经走了，监视那些人工智能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约翰于是决定，带上别西卜去好好逛逛这座城市。
而留在房间里的，也就剩下伊莎贝拉和莉莉丝了。
“要谈谈吗？”
伊莎贝拉打破了沉默。事实上，她比莉莉丝还要担心两人间的信任崩塌，而沉默显然会推进这点。
“……约翰先生已经走了。”犹豫了一会儿，莉莉丝低声地说道。虽然字面意思是，约翰不在场，她们可以畅所欲言，但两人都很了解那位工于心计的企业家。既然他放心地让两人独处，不是觉得她们掀不起什么大浪，就是有把握能窃听到她们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