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知识守卫者——理查德•富兰克林•西莱特(9)

他准备等待。不知何故，瞬间的反应会让他大吃一惊。从发出这些音节以来，仿佛已经过了无穷无尽的岁月，这似乎使人觉得，即使有答案，也可能得过一段时间——至少是几分钟——才会有答案。
在此期间，他的心应该是可以休息的。他遵循了它的逻辑方式，这是唯一能提供帮助的途径。他每行进一步都非常小心谨慎；如果没有回应，他就会知道通往全知的大门已对凡人关闭了。
但是，当他坐在炽热的炉火前时，一种难以抑制的怀疑和不祥的预感悄悄覆上他的灵魂。既然召唤已经不可挽回地完成了，他就越发觉得，要召唤那些他根本无法控制的力量是多么鲁莽。梦想的实现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使他头晕目眩，也没有像现在那样把警告的声音全盘压制。刹那间，他有了一种自杀的恐慌感，仿佛看到一个突然得到赏识的存在无可挽回地消失了。现在，他几乎可以接受实现梦想的希望落空了。
他看了一眼钟，发现他的召唤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显然，召唤无人回应。也许这样更好——这样更好——没有任何事情，也不可能有什么从冰冷的外太空中出现，在他的命令下，站在他面前，帮助他。

但是这种隐约的恐惧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时间还早，出于某种反常的冲动，他在书桌后面的高背椅上坐了下来，在日记里记了很长一段，把最新的情况写了下来。然后他上楼去睡觉，疲惫不安，一种莫名的威胁感越来越强烈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坚决地闭上眼睛，睡意很快就来了，尽管他害怕疲惫会带来健康、无梦的睡眠。但最后，梦开始形成了，入梦者喃喃自语，辗转反侧，跌跌撞撞地穿过一片高大的蕨类植物的幽暗荒野，一个全新的温暖世界的蒸腾热气使他体会到一种朦胧感。茂密的植被高耸入云，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他开辟出一条低矮的小径。周围响起了嘶嘶的低语，夹杂着粗俗、低沉的喉音；偶尔，他还听到一些看不见的躯体穿过蕨类植物似的茎秆时发出的沙沙声。但是，在茂密的植被中，它们总是没法被目击到的，他沿着一条曲折的路线前进，试图避开它们，因为这些声音表明，它们不属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生命形式。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他渐渐感到有一个不知名的可怕跟踪者在追他。他盲目地钻过层层覆盖的蕨类植物，周围有看不见的异类，躲避着尾随他的可怕而无名的命运。他现在气喘吁吁的奔跑着，不顾一切地匆匆穿过茂密的丛林，顾不得被周围低语的东西发现。他奔跑的活力与耐力是他在清醒生活中所没有的，他在绵延数英里的高大、繁茂的蕨类植物中奋力奔跑。但在后面很远的地方，他觉察到有个顽强的追赶者，紧盯着他的踪迹，逐渐追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