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TEEN HOURS 十五个小时（六）(11)

“忘记？”斯高勒说。“真的吗？我不认为还有什么重要的……”
“不，还有。”齐博斯说，现在冷冷地盯着拉恩。“你忘了告诉他为什么达维尔说你告诉新鱼任何事情是浪费时间。为什么你已经告诉他的所有事情对他来说可能完全没用。为什么，到了明天，这条战壕里可能只会有四个人，而不是五个。哦，是的，我想你忘了告诉他一些事情，斯高勒。你忘了告诉他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齐博斯停顿了片刻，沉默变得紧张和难看，他凝视着拉恩，而其他人则不安地变换姿势，好像突然不舒服。然后，他的唇角紧紧地勾起一抹胜利的得意笑容，齐博斯对着拉恩坏笑，再次开口。
“你忘了告诉他十五个小时的事。”
起初他们很安静。斯高勒和布拉文一脸尴尬地低头看着地面，就连达维尔也避开了拉恩的目光，仿佛和其他人一样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不适。只有齐博斯看着他的方向。拉恩回头看着他，发现自己感受到一个不受欢迎的洞察力。齐博斯讨厌他。虽然为什么，或者出于什么原因，他甚至无法开始猜测。
“这十五个小时是什么？”拉恩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在上次袭击前，雷普吉克说了一些话。维拉迪克下士也提到了。他说如果我十五小时后再回来看他，他会给我更多的装备。”

过了好久，没有人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沉默，而达维尔、斯高勒和布拉文则不安地看着彼此，仿佛在心里抽签决定他们中的哪一个来履行这个不受欢迎的职责。直到最后，仍然拒绝与拉恩对视的达维尔终于开口了。
“告诉他，斯高勒。”
作为回应，斯高勒微微一愣，清了清嗓子，直接转身面对着拉恩。
“这是统计问题，新鱼。”斯高勒一脸痛苦地说。“你必须明白，在许多方面，总部的每一位元帅和将军都像政务部中最迂腐的抄写员一样是官僚。对他们来说，战争不仅仅是血腥和死亡的事情，也不完全是战术和战略的问题。对他们来说，这只是计算问题。根据伤亡报告、损耗率、战场上的单位数量、敌人的兵力估计等等，所有的无数事实和数据计算出来的。集合一起，可以用来建立屠杀的数学。每天，来自布鲁舍洛克各地的这些数字都被记录下来，整理并送到总部，让那里的账房进行处理。齐博斯说的15个小时，就是一个每日计算的产物。”
“斯高勒，你又把事情复杂化了。”达维尔说。“给新鱼的药加糖也没用，他直接问了，你也照理回答。”
“这是一个预期寿命的问题，新鱼。”斯高勒叹了口气。“15小时是替补防卫兵在被派往前线作战部队后在布鲁舍洛克的平均生存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