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皆有病·十四（直道相思了无益）4(5)

可他看来绵软的性子里，却有一种令人吃惊的韧劲儿。
子舒一开始教他五禽戏，也不过是想让他强身健体，并没有想要正经教他什么武功。他自己亲娘老子都没有将自己孩子培养成武林高手，我们又何必多事。只是那时候刚刚将他救回来，李伯虽一路护着他，却也双拳难敌四手，他挨了好几刀。虽然子舒救得及时，刀伤都不深，可是他突逢大难，心力交瘁之下，伤还没养好便是一场大病，缠绵病榻大半个月才慢慢痊愈，一张脸苍白得没一点血色。他能起身了，便跪求子舒教他些粗浅的入门功夫，子舒却婉拒了。后来见他实在体弱，才在旅途中教了他一套五禽戏，让他自己演练。

他反应慢，手脚也不听使唤，学了整整一天，才初初有了点模样。
子舒先是不以为然，后来却也有些吃惊了。
一套五禽戏不过一炷香时间。他起先磕磕绊绊地学下来，很耗了点时间。但是一上午，他一共练了十七八遍。我眼见他一遍比一遍更熟练，却不肯稍作停息，到中午吃饭时，脚都软了，手也抖得拿不起筷子。吃过午饭他被我逼着去睡了，可下午醒来又继续练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将整套动作练得圆熟自如，一点儿不走样，才终于肯罢休。
五禽戏不难，他学得慢，确实是因为底子太差。可一套简单枯燥的动作，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逼着自己一天就练了几十遍，即使累得狠了，动作却丝毫不懈怠，单这份坚忍的心性就很难让人小觑。这孩子，即使将来未必能成就什么高深的武学，却也必然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