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春花烂漫时(4)

在他松开手的下一瞬，一个燃着红蜡的烛台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后脑上。
少爷被砸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又是一下。
姑娘闭着眼睛重重挥打着烛台，等到她停下手时，少爷的头已经成了一个被拍扁的球。
书生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姑娘裹着被子缩在床尾，地上躺着面目模糊的少爷。
姑娘抬眼看向门口，“你来了。”
她脸色苍白，嘴唇却因为涂了胭脂而颜色血红。
书生不知所措，只能上前轻轻搂住姑娘。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姑娘哑着嗓子责怪他。
他正想回答，却被脖颈处温热的触感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他只感到心疼，所以无法再替自己辩解：他去联系了山上的兄弟，好容易说服了大当家，才得以带着人来救她。
这也是为什么官人老爷今晚没有过来的原因:他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想到这新纳的美妾。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夜官人老爷的独子、唯一的男丁竟会摸进这间房。
书生将姑娘带上了山，看着周边熟悉的景色时，姑娘很是吃惊。只是书生背着姑娘越走越深，姑娘才又重新趴回了他的背上。
“不要蒙住我的眼睛吗？”姑娘看了看周围跟着的人，这些人一点也不像土匪，一个个文邹邹的，姑娘又看了一眼书生，倒是有点像书生。

“你还能去其他地方吗？”
“不能。”
“那你会说出去吗？”
“不会。”
“那就不用啊，我们山上专收无家可归的人。”
姑娘搂紧了书生的脖子，将脸靠在书生的背上，原来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啊！
她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安，这份不安驱散了她初次杀人的害怕。
到了山上后，姑娘才越发肯定这一定不是个土匪窝，而是一个开在深山老林里头的私塾。
整个山上，除了零星几个人样子像姑娘印象里的土匪外，其他人虽然不如普通书生那般身子单薄，但也确实魁梧不到哪里去。
可是书生口中的大当家却和这众多土匪不太一样，虽然他身材是为数不多较为魁梧的，却生了幅面若冠玉的好皮囊。
一看就是读书人，姑娘想。
姑娘被书生带到土匪面前，土匪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同书生谈论起了今日下山的事情，索性谈论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待到姑娘将周围仔细打量完后，书生与土匪也谈论完了。
“男人住在前院，女人都住在后院。你到时候跟着李婶去后院安顿，好吗？”
姑娘方才便发现了在门口站着的女人，那女人约莫三四十来岁，用一只木簪子挽了个简单的妇人发髻，穿着简单，但很是干净，见她瞧过来，便露出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