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童养媳（完）(4)

第二日府里果然大张旗鼓的布置开来，嘉然忙得不可开交，在灶房里团团转，早已将向晚那劳什子威胁忘到了脑后。可向晚难得一天未见嘉然，反而有点不甘，跟那俩发小寒暄了几句便伸着头往灶房那儿看，鬼使神差地跟下人吩咐几句，将嘉然拾掇拾掇带上来。
嘉然宛如那丈二长的和尚，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又恐做错了事遭责骂，只当是向晚又要作弄她一回，便在催促下匆匆换了身干净衣裳，净了净脸便硬着头皮去了前堂。
她身量小，四肢纤细，整个人板直地立着却显出格外的从容与精神气。白净细腻的脸庞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神色。这大抵是被磨练出来的气势。因而她一进场便不可避免地引了向晚那俩发小的目光。
乃琳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两圈，端起茶问道：“晚晚，你是从哪又收来这神仙般的漂亮妹妹？”
嘉然打定主意一声不吭，否则又要被向晚抓住什么把柄。但她许久未感受过这直白的夸赞，便忍不住弯了弯唇，心里对这温柔的小姐多出几分好感。
向晚余光看她被乃琳夸得眉眼弯弯，连窗外的阳光也被衬得温柔几分似的，便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板下脸来，嘉然心道不好！她这一开口可是要露出本性来！便急忙端起茶壶上前一步温声劝慰：“小姐，杯已见底，奴婢给你添点茶。”

向晚脸色这才缓和半分，乃琳眼神滴溜溜在两人间转了几圈，以帕掩唇，并未继续追问下去。一旁的贝拉没看出两人之间的端倪，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要问，向晚赶忙寻了个由头离开了前堂，心下也颇为懊恼自己为何要带上来这么个麻烦。
然而她溜出了前堂也无处可去，便只能绕到屋后百聊无赖地盼着她们把话头转开，听得屋内三人谈的火热，贝拉朗声道：“向晚性子别扭，只怕是苦了你……”
向晚不由得凑近了些，心神全挂在了嘉然的声儿上。夏初闷热，炎阳晒得衣料发烫，向晚硬是就这个滑稽的姿势听墙角，全然无一点大小姐的风范。
屋内静默了一瞬，只听得嘉然道：“小姐平日里看着的确骄纵，也不甚讲理。”向晚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但她天性活泼，心无城府，虽不完全算得温文尔雅，可举手投足皆有可爱之处，相处起来比那闺中秀女还要多几分乐趣。”她的话沉甸甸的，利落果断，但还是留了几分少女柔软的尾音。
嘉然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听得不真切，但向晚愣是从里面品出了十分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