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牧羊少年的梦(9)

旅人看向少年，那个人的身影再次与他重合，泫然欲泣的少年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眼中有着期待。可是他帮不了他，他从来都帮助不了任何人，从最开始时就是如此，只不过他却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当然可以。”曾经的他这样开口说道。
“真的吗？”歌利亚睁大了眼睛。
“是的。”旅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他和你说过这朵花的名字吗？”
“没有。”歌利亚摇了摇头。
“这种花的名字叫做太阳仙子，是蔷薇的一种。”旅人说话时看着远方，”只要有阳光的照耀，它就不会枯萎，你只是把它放在盒子里太久了。“
“那我该怎么办？“歌利亚继续问道，”我现在该把它拿出来，让它晒会太阳吗？“
“不，“旅人犹豫了片刻，说道，”只是普通的阳光不足以让它再次开放，你需要的是清晨的第一缕晨曦。 “
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知何时从金色变成了橙色，歌利亚回过头，太阳已经开始逐渐沉入地平线，这也意味着他该带着羊群回家了。
“明天早上，在我离开的时候，我会陪你一同见证它的绽放。“旅人没有起身，”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看着旅人莫名有些落寞的背影，歌利亚没有再说什么，他的问题已经解决，没有理由再去打扰旅人。虽然他想帮忙，但这种情况下，他知道最好的安慰就是给旅人一点自己的空间。
羊群的声音渐渐远去，夕阳也愈发低沉，橙红的霞光变成赤色，旅人望着被映成火红色的溪水，一个模糊的幻影在他的身旁逐渐汇聚，变得清晰。
“你说谎了。”一个并不真实的声音响起，语气轻松得让人觉得熟悉。
旅人闭上眼：“那又怎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话说回来，你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旅人平静地说道，“如果你已经枯萎，那我的盛开便没有意义。”
“考虑到我的遭遇，我真是受宠若惊。”那个声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扎在旅人的心上，“不过，你知道的，那朵花总会有枯萎的一天，正如你和我也总会迎来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起码， “旅人睁开眼，凝视着水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那个孩子的梦醒来之前。 “
夕阳彻底落下，水中的幻影随着最后一缕霞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