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连载)牧羊记 第二章 老爹生日
“把拖鞋换了!”这是他老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换好了拖鞋,脱下了外衣,走到厨房,后妈打了声招呼:“姨,今天啥饭啊,是不是做饺子。”
“明知故问么,今天啥日子,能不做饺子么”这老娘们儿就从没给过王牧羊好脸,也是怪王牧羊自己不争气,从没给人家留下过好印象,要不然朝自己亲爹要钱也不至于偷着要了,老爹也有面子大方的给他这个钱。
这王牧羊进门后有一个小动作,也只有他们爷儿俩能看懂的小动作,把外衣兜拉链拉开,放在了老爹的旁边,然后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去跟老头子唠嗑看电视。再看老头子呢,从裤腰里翻出几张红色的毛爷爷,在老娘们儿一转身看不着的时候,迅速的放进外衣口袋,再拉好拉链,反过头来吼一声王牧羊:“一天天进门瞎特么放衣服,挂衣架上去!”这王牧羊才拿起衣服小心翼翼的把外衣挂到衣架上。也是难为这快五十岁老头了,能有这么快的手速和反应速度。
约么过了有二十分钟,爷儿俩的淡也是扯得词穷了,老头子也是懒得扯了。起身去厨房看了看,喊了声王牧羊:“拿碗,吃饭。”王牧羊起身,跟俩人开始忙活,拾掇碗,摆桌吃饭,两个凉菜,几盘饺子,这就算是老头子的生日餐了。
一家人开始吃饭,王牧羊是心悬着眼,眼看着碗,也不敢说话,倒不是家里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而是等着老爹训话呢。老头子夹了两个饺子,看着所有人都端起碗吃饭了,这才说话:“跟你说个事儿昂,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了,你这一天天吊了郎当,扬了二正的也没个正经工作,别说结婚了,养活自己也成了问题了。对象都搞不上吧,谁家姑娘能跟你啊,就算让你花花两句能忽悠两天,可两天后看出你这本性,谁不得跑啊,更何况,啥年代了,还有这眼瞎的姑娘呢?”
其实这套磕王牧羊听了也是不下百遍了,无论是亲戚朋友,还是同事上司的就没有不说的,反观王牧羊呢,心里总是嘀咕:“你们就特么倚老卖老的装有经验吧,一个个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的样子,咋特么没齁死你们”当然,这话他不敢想到老头子身上,但是也差不到哪儿去。然而后面老头子说的话可是让王牧羊没了食欲了。“我这身体也是够呛了,这糖尿病一天天也不见好,天天头疼腚疼的,也没个好时候,我要是死了,你都拿不出钱来发送我,给我办丧事!”
卧草,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语划出万道伤啊!王牧羊嘴里这口饭可是咽不下去了,王牧羊这小子混是混,但是孝顺,有的时候甚至是愚孝,爹妈的话不一定去做,但是也一定记在心里。他也不是没计划过自己和家人的未来,但是就是因为这药瘾的毛病,一直以来也没有正经的做点什么,要是没有老爷子今天这句话,恐怕还得得过且过下去。
浑浑噩噩的吃完这顿饭,坐下来刚点上只烟,老头子又发了话了:“多大个玩意儿,刚吃完饭就抽烟,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呢呗?赶紧滚,看你就来气,操!”王牧羊这就灰溜溜的拿上衣服换上鞋就跑了。也是让老头子的话堵了心了,连兜里的钱都没数数几张就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