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枪 客 （21）(2)

“别误了上领的事。”伯恩伍德轻轻招手，几个黑影立即向着毒牙的位置奔去。
“我是打手，你们这些靠揣测上意活着的找不出头绪，让我这把刀捅谁啊？”毒牙说道，他的手指律动着，轻轻扣在刀柄上，这方巷子里有着淡淡的雾气，散发着混乱无序的气息。他眉头紧皱，静水诀能为他阻隔大部分来自绝对力量的压迫感，却阻不断这轻飘飘的悚然与诡异。
“我会尽快撬开他们的嘴。”伯恩伍德的话落在空处，全无回响。城市中的一切一如既往，都仿佛笼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欲要看清，需要走近，不代表所有人都愿意看清，更不代表任何人都承担得起走近的代价。
“你说，如果我死了，谁会接手我的任务？”毒牙敛去语意中的情绪，他重化一潭水。生与死，悲与喜，缓缓流淌，却惊不起波澜，带不出残响。他很认真，每一步都落得认真，随意的认真，就像是被水流裹挟着通往注定避不开的事物，只是他右手下意识地伸向左侧握着什么，而不是自己的匕首。抓住一团潮湿的空气，毒牙瞥了眼腰间，才又在匕首边做好准备。
“自然会有合适的人选。”伯恩伍德平视着玻璃幕墙的另一边，“自己小心。”

雾中有蝶，含着蓝黑结构色光的蝶翩然而过，飘向毒牙的身后。杀手紧盯着前方，那静谧的源头，薄雾之中，立着一女子，灰色的长发在无风的巷中微微摇曳，衬着黑色的薄纱。忽略她薄纱外的金色棱晶，忽略她衣裙上斜置的十字，毒牙注视着，那双灰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情感的虚无。她仿佛出神，可毒牙明白，她正在看着自己。
“铛”他听到钟声自脑海中响起，同一时刻他瞥见黑纱后的钟摆。不属于人间的寂灭之意锁定着他，包围着他。毒牙闭上眼，仅仅守住灵台清明。
“你杀了人...却没有死意。”女子彻骨的嗓音遥遥传来。
“你的目标是我？”毒牙睁开眼，再度直视雾中若隐若现的女子。
“你认为是，那便是。”女子颇为生硬地说着。
“杀局已成，我再反抗也没什么意思。”毒牙用表象相同的平静驱使着自己的行动。
“我不喜欢人们对我说假话。”女子说道，“不要出手，否则你会死。”
毒牙不再说话，对方没有说谎。且不论那女人敢于在金蝰蛇的领地上截住他的杀手，单论当前的感知，如果那女子要他死，他早就躺地上了。所以，她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