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许云川x赵孝谦）(6)

多幼稚的想法，却是少年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许大人，我想你了。
——想吃你亲手做的汤羹，想听你说话，想看你看着我因为调皮把衣服弄脏弄破时微微蹙眉的模样。
……
——军营里的饭一点不好吃，被褥也硬得很，还没有马鞍子来得舒适，而且洗不上热水澡，也没有干净衣服可以换。不过大家都一样，我现在才知道人要是真的累着，是什么都顾不上，怎么都睡得着的。
……
——奶奶在信上说，上官家的小姐比画上还漂亮，性子也好，跟许大人很是登对。是真的吗？
……
——这些日子，谦儿长高了，晒黑了，把刀从人的身上拔出来或者给同袍的兄弟合上眼的时候再也不会发抖了。他们说，人的心和皮肉是一样的，磨着磨着破皮了流血了，接着往下磨，结了痂长出茧子也就麻木了。可是为什么？
我还是会觉得难过，而且难过的厉害。
……
零碎的话语写在纸上，压在箱子里，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从来都是少年未曾寄出的心事。
……
“诶，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啊？！”
纸张被按住，许云川抬起头，对上青年讶异的神情，禁不住微微一笑。

“不许再看了！”赵孝谦一把将书信抓在怀里，有些霸道地补充一句，“也……这样不许笑了。”
“为何？”许云川有些疑惑。
赵孝谦轻咳一声：“当然是因为你在这个时候，这样的笑，就像在嘲笑我似的。”
闻言许云川再度莞尔。
“你还笑？”
“好，我不笑。”男子听话地抿起嘴角，“可是，信都已经看完了。”
“那就给我忘掉。”
“忘不掉怎么办？”
“那就——”赵孝谦为难地蹙起眉头。许云川的记忆力确实是出了名的优越，过目成诵的那种。他这边正伤脑筋呢，许云川又开口了。
“而且，我也不想忘。”
“为、为什么啊？”
“因为——”许云川认认真真地看向青年的眼底，“我想记住关于谦儿一切。”
无论是开心的，难过的，还是悲伤的，愤怒的，那些他在场的或者缺席了的细小瞬间，只要是关于赵孝谦的，许云川都愿意了解，都想要记在心底里，刻在记忆中，一直带到坟墓里去。
赵孝谦的耳朵微微红了，这多年过去，他几乎已经不怎么在许云川面前脸红。
“你呀……”赵孝谦不由地叹了口气，“怎么越老越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