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许云川x赵孝谦）(5)

长久的静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如同一道撕裂的伤口。
“我从前不知道，谦儿是这样想的。”许云川忽然说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那种波澜不惊，“如此，是我多管闲事了。”
男子说着，将一样东西搁在案几之上，转身出了屋子。
风摇晃门扇发出吱呀呀的轻响。
赵孝谦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案头的那一道折子，白纸黑字，一笔一划，正是自己先前所上的那封。
看着看着，忽然鼻头一酸，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赵孝谦外出的三年零三个月，许云川寄出过许许多多的信件，不过换来对方在家书末尾的一句代为向许大人问好。
唯一的一封回信，在路上滞留了许久，兜兜转转，好不容易送到许云川的手中，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同时到达的还有赵孝谦遭遇细作刺杀，下落不明的消息。
天上飘起了雪，白茫茫的。
许云川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觉得冷，渗入骨髓的冷。
……下个月的廿十，确实是个好日子。谦儿真心为您感到高兴。只是军务在身，不得违抗，大婚之日，恐怕是赶不回去了。我让人备了薄礼，还请许大人不要嫌弃的好。——义子赵孝谦敬上

未及阅读的信笺，像一只突然死去的蝴蝶，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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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边境的军营。
“诶诶诶，这天上到底有啥好看的啊？这一天天的，难不成还能看出两个日头来？”一起值守的青年一脸纳闷地问道。
赵孝谦指着天空的某处说：“你看那朵云，是不是特别漂亮？”
“漂亮？云有啥漂亮不漂亮的——”青年嘀咕着，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再说这天上的云朵漂不漂亮跟咱也没啥关系呀，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帮着打胜仗的……”
闻言，少年微微一愣，随即点首笑道：“你说得对，我也就是看看而已。”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赵孝谦逐渐适应了行军的艰苦和边塞的荒凉。
嘶喊冲杀声震天，鲜血与死不瞑目的双眼互相映照，那些画面充斥着脑海，总是让他夜不能寐。
大地弥漫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硝烟散尽之时，只有天空还算是干净的。
所以赵孝谦喜欢看天，看天上的云朵，想起那个人的名字里也有云。
其实，比起义父、比起许大人，他更想唤他云川。
多好听的称谓……终究只是属于别人的。
他自私地想，如果许云川真的像云一样可望不可及，那也不错，至少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染指。